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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乔向宽羡慕洋火(第1页)

话说乔向宽正跟老田说笑呢,谁知老田脸上却不自在了,让这位染坊的掌柜的疑心账房先生做了假账。还不待他说什么呢,老田忙给自己打圆场,呵呵笑着说:“那敢自是要入账的,分厘不爽!”

孟达礼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叹口气说:“唉,如今行行都有来钱道儿,坐地来钱。只有俺这务弄庄稼的人,整日靠死力气过活,累死累活一年下来,也只是混个肚儿圆。”

乔向廷听了,说道:“叔,你这话可说的不在点子上,你哪是侍弄庄稼的人?你是读书人呀,肚里学问深着呢!”

孟达礼听了,脸上起了红晕,惭愧地说:“唉,贤侄见笑了。虽说我也曾读过几年书,却又考不中功名,去县学赶考,白白把银子钱洒在水里罢了,反不如在家一心务弄庄稼呢!”

乔向廷说:“务弄庄稼是我这等老实无用的人干的事。但凡有能为的,谁肯像鸡一样在土里刨食?”

乔向宽精于算计,听了这话,就说:“老弟你大可不必这样说!你家里平日养着长工,农忙时又雇着短工,他们都是种田的好手;另还有几家佃户替你种着田地,如今又盘下了乔慕贵的油坊和织坊,田里收着粮食,还有你那坐馆行医的亲戚还时不时地给你送金银来!哈哈,还有跟你过得滋润的呀?”

乔向廷笑笑说:“三哥你过奖了!俺这小门小户的,虽有几亩薄田,留下五七亩自己种着,剩下那些地都租给穷人了,我也不忍心多收租子,进项极少。说起那两处作坊,没得叫人笑话,在我手上半年多了,一个也没开张!”

不料乔向宽却说:“没开张的好。你要不开张,日子还好过些。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就是做出东西来,往外卖也是个事儿。听说没?这何家村开锡坊的何大拿,他儿子前些日子被人劫了,他家作坊里的锡器还供奉官家呢,一做大了就被匪徒盯上了——也怪他自己,不该露富!唉,夜里一次次地往他家扔飞镖,镖上钉着信,光银子就勒索了好几回了,足足几百两银子进去了,眼见人财两空,只好报了官。——据官府的人说,这一准是山里的土匪干的,因为他们的瓢把子是擅长使飞镖的。”

大家听了这一番守业为安的道理,都点点头。老田也说道:“嗯,我外出收帐时也听说了。听官府的人说,这伙土匪是捻子余孽,给剿散了的,就啸聚山林,打家劫舍。”

乔向宽又叹道:“唉,这年月,有钱的人日子也不好过,遭人妒恨,容易被人算计,还不如穷要饭的呢,就比如住在咱村寒窑里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怕人来抢他。那辛勤劳作的,反而食不果腹!唉,这是什么世道呀!别的不说,就说我这染坊吧,前些年生意还好,一者因我家的手艺好,二者我从来都是用最好的染料。然而近几年却一日不如一日了,倒不是做工不用心,也不是我偷工减料,是因为城里来了卖洋布的,纹理又好,颜色又靓,质地摸上去也滑溜细腻,大家都爱穿洋布了,谁还费劲来染土布呢?唉,生意难干,还不如趁早关门!”

几句话说得乔向廷心灰意冷起来。说乔向宽劝乔向廷的织坊暂且别开张,还不待乔向廷言语,老田说:“这话说的是!你看我身上这稠袄,还有这袍子,都是洋纱稠做的,比自家织的土布强多了,还不掉色呢!这也是托大姑爷的福,他去年来家时替我从城里捎来的;如今也不必去城里买,隔三差五就有商贩到村里来叫卖。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一听说又来洋纱绸了,什么禁忌也不顾了,奔着人家布贩子去赶,抓着喜欢的就不撒手,小哥长小哥短的叫着,呵呵。”

乔广善又稍微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待大家都不吱声了,他才说道:“话虽如此,但洋人的东西也并不都那么便宜,要看他卖给咱的是什么东西。洋布为什么比土布便宜呢?因为他们织布都用机器了,一个机器能顶十多个工人呢。可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就贵的吓人。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大姑爷在城里衙门里做事,见多识广,他曾说:道光年间英夷所贡的杂物中,有一样东西叫自来火,就是一根小木棍,长仅盈寸,它的一端涂有五色洋药,一擦就着火,士大夫见了都惊诧莫名,以为是鬼火呢。后来大姑爷在衙门里也用,叫它洋火。刚运进来时,一包要卖一百两银子,一盒折合十两银子呢,一盒也就十来根,点一根就合一两银子。唉,除非是显宦,要么是富商豪,寻常人家实在点不起!”

孟达礼和乔向宽听了,都大眼瞪小眼,半晌才说:“哎吆,洋人还有这种奇巧玩意儿,先不说它贵不贵,单说它是咋擦着火的呢?难不成擦着时还要施符念咒?真是神道!”

乔广善眉飞色舞地说:“不瞒诸位,小老儿家里就有洋火,点灯我是不许家里人用的,点火烧饭我也不许家里人用,我只用它点香,供奉祖宗。嚯,好用,好用!”

乔向宽眼馋什么似的,说:“要早知道这些,我宁愿花上几两银子,也弄几根来使使。”

这时一旁侍立的一个家人忍不住了,说:“田先生夜里算账,点灯时也曾用过一次,我见过的,以为他是变戏法来着,今儿才知道那是洋火!”

老田大为紧张,连忙看东家,辩道:“那是大姑爷来时我请他吃旱烟,他从怀里掏出一盒,一擦就着。我也是第一次见呢,觉得很神奇,他便给我留了两根,说是衣服上也能划的着。当天夜里我实在忍不住,点灯就不用拼打火镰火石了,索性划一根试试。不料却划得狠了,把那一头擦断了,我才知道须要讲究力道的!。唉,一根白瞎了,把我心疼的什么似的!第二根就小心多了,不轻不重,一擦就着,点了灯,也觉得屋里分外亮堂!”

乔广善笑了笑,并没有责怪他什么。

乔向宽嘴里仍啧啧响着,着实替他惋惜那第一根,连声说:“唉,这么金贵的东西,真是白瞎了。我家里总是用火镰火石,磕打半天也不见个火星儿,好容易引着火纸捻子,有时潮湿,又灭了;再者吹得狠了,又吹灭了,急死个人。不怕诸位笑话,有一次我浑家去灶前点火做饭,拼打了半天,好容易有个火星子蹦到火纸上,她赶紧去引软柴禾,撅着个腚吹气,火还没旺起来呢,她就一口接一口地吹,许是吸进凉气的缘故罢,她一边吹着,一边出了个虚恭。我看了好笑,就说我的女人属风箱的,一撅腚就两头出气!说的她笑得再也吹不出气来了……”

他还没说完,大家就哄堂大笑起来。

孟达礼嗔怪他说:“不雅!不雅!我在家听你婶子说,侄儿媳妇是最好的,你不该在外头编排她!”

老田也说:“是呀是呀,裙钗私密的事,还是不要外道才好。你不闻我家乡一件骇人的事?有一家新娶了个儿媳妇,那新媳妇倒也贤惠,知书达理的。有一天她随丈夫去上房里请安,因她刚嫁过来水土不服,可能肚里不舒服,磕头时不小心出了个虚功,且弄出响声来了。当时也怪她那公公为老不尊,不禁偷笑了一下。这一下可惹祸了,那媳妇又羞又臊,回屋哭了一天,夜里就上吊了。她娘家人当然不愿意了,合族的人来闹,把他家的锅都砸了。所以说这些私密小节,还是不要外道才好。再说,哪有在外编排自己屋里人的呢?”

乔向宽笑着说:“我倒不是编排她,只是今儿知道了有洋火这玩意儿,就想起浑家点火做饭时费的那洋劲了。又记起她那次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就说出来了。唉,不论贵贱,明儿我就托人去城里买几盒,那么屋里人再也不用两头出气了……”

一语未了,就听门外有人说:“什么东西两头出气呀?”大家抬头,见乔广亨由掌柜的陪着,背着手走进来了。

只见乔广亨,头戴一顶瓜皮帽,身穿绣着“寿”字的长袍马褂,脚上穿一双长筒布鞋,稀疏的头梳得溜光,脑后的辫子有点黄,但也编的有条不紊,可见他出门前是着意打扮了的。他在门外听到乔向宽说两头出气的事,进门就问什么东西两头出气。他这一问,大家又都笑起来了。

乔广善就说:“没什么,说的是你老哥吸水烟,吸也冒泡,吹也冒泡,进进出出,两头出气呢。”

大家听了,又都笑得前仰后合。

乔广善待众人笑够了,就招呼正式落座,于是为排座次而彼此歉让起来,争执不休。乔广亨口口声声说由他来做东,身子却站在客位上一动不动。乔广善径自去主位上坐了,然后静观大家谦让。他的意思是原本为乔向廷解恼而设宴,正该由他坐位,然而看乔向廷的意思是他不愿坐,他说还有两位长辈在这里呢,自己不敢僭越,又说自己年轻,该坐在下面斟酒,还说自己有孝在身,不能饮酒。

推让的结果是乔广亨坐了客位第一。第二位又颇费了一番周折,因孟达礼按庄乡姻亲论起来,是乔向廷和乔向宽的长辈,这两个“向”字辈的,都推让他坐第二位,然而孟达礼是个“识礼”的人,他知道乔广善的用意,再者自已只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连那开染坊的乔向宽都比自己有钱,更何况还有个如日中天合县敬仰的乔向廷呢!因而他耸肩缩颈,说什么也不坐,只推乔向廷坐。乔向廷见他诚心不坐,只得又推让乔向宽。乔向宽精灵鬼怪的,更是不坐。大家推来让去,总无了局。后来族长话了,指定乔向廷坐,说是为了给他解恼嘛!大家这才消停了,依次落坐。孟达礼坐了第三位,然后是乔向宽、李老四。老田坐在末位,每有菜传上来,由他接着。

乔向廷见满桌都是鸡鸭鱼肉,迟迟不肯下箸。乔广善见了,忙道疏忽,一叠声地叫外面传素菜上来,并让跑堂的伙计进来,问:“店里可有素酒?”

店小二却不知何为素酒。

乔广亨骂一句:“蠢材!素酒就是薄薄的米酒、果酒之类,只要不是太烈就好!”

店小二恍然大悟似的说:“小人晓得了,柜上常卖的都是村酿米酒,并不太烈,可算得素酒?”

乔向廷却并不想饮酒,连声辞谢。乔广善劝道:“多日不曾见面了,今日素酒也不用一碗,怎么过得去?小老儿带来了两坛陈酿,只怕性烈,如今只好用柜上的米酒罢。”

众人也再三相劝,向廷只好答应。

素酒素菜传上来,摆在乔向廷面前,老田忙替他斟了酒。

乔广善端起黑瓷酒碗,环顾众人,望空浇奠,祝道:“愿逝者在天之灵早得度,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乔向廷听了,想起了自己做的梦来,心知老父已自成神,掌管一方土地,心中稍感宽慰。大家随着族长一起浇奠,尽礼已毕,方才叙家常,行酒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族长说道:“向廷侄儿事亲至孝,真是我族中楷模。我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了,无日不以孝悌为本。论起来,我族世代安居在此,繁衍生息,村里也有百十户人家,虽则偶有鸡毛蒜皮、小偷小摸的事,然而总体上是好的,民风淳朴。我小老儿忝为族长,只觉省心得狠呢。不过我深感遗憾的是,从咱这祖辈上起,就从没出过当官的,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因为官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顶戴都是命里带来的!”

乔向廷听了,一下又勾起了自己望子成龙的念想,暗暗誓一定要让儿子好好读书,无论如何也要博个一官半职,改换门楣,且喜其聪慧善良,连私塾先生也说过:孺子可教也!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涌上一份喜悦。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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