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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苍梧斋的路上,谢凝拐去了京城最大的牙行,交代人牙子打两个身家清白、手脚伶俐的婢女。
她的要求不高,三日后,牙行已经找了十来个小丫头,让她来相看。
“就这两个吧!”谢凝指着两个身着淡雅衣衫的女孩说道。
“公子爽利。”人牙子将契约呈上,两人签约画押,“跑官府盖印章的活计若交给小人,公子还需再加五两现银。”
谢凝依约付了银钱,带走了两个婢女。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婢子无名,请公子赐名。”女孩说道。
“你叫怀夕。”她指着其中一个稍瘦的女孩说道,又对着稍胖的女孩说:“至于你,便叫辛夷吧。今后,你们听松萝的吩咐。”
两个女孩随着谢凝进入苍梧斋。
拐角阴影处,走出一个人。
刘妈妈看三人进去,疾步回了主院。
“进去了,我看得真真儿的。”她低声回道,“那日从福娘子那里打听到,苍梧斋要买丫头,便花了银钱塞人过去,没想到,竟真成了事。”
王氏躺在榻上,头上戴着厚重的抹额,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自那日从苍梧斋回来后,她一直喊冷。
这会儿虽然日头高照,她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
“那丫头做事可靠吗?别露出什么马脚。”王氏起身,接过刘妈妈递来的药碗。
“大娘子放心,那丫头是我娘家外甥女,做得了绣活,打得了算盘
,是个一等一的机灵丫头。”刘妈妈接过药碗,递上帕子,“今后,苍梧斋就算飞出去一只蚊子,我们都能知道公母。”
王氏舒了口气,倚在床屏上,“他病时,我们闹了这么一出,原来还担心他来秋后算账,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倒也没有什么动静。”
“大娘子多虑了,依老奴看,那小畜生就会拿些玄虚之事吓唬人。我们可不能被吓唬住,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成日里提心吊胆,正合了他的意。”
王氏白她一眼,打趣道:“你这老货,也不看看你主子是谁,我是吓大的不成?”
苍梧斋梨花开的时候,松萝已在地上行动自如了,她为自己裁制了几套新襦裙,长长的裙摆遮住长短不一的腿,走时深一脚浅一脚,但有襦裙遮挡,若不细看,看不出来。
可是,若走得久了,伤腿还是会疼。
怀夕把刚剪下的柳条插在门楣,“眼瞅着寒食节要到了,该准备面枣和炊饼了。”
松萝坐在廊下,拿着小木锤敲打自己的伤腿,接道:“还有麦糕、乳酪、乳饼,都得提前备下,免得到时慌乱。”
寒食节的第三日,便是清明节了,要去祭拜公子的生母,这些都是要提前准备的。
梨树下,谢凝将四轮车的最后一个榫卯连接好,“松萝,来试试。”
松萝依言过来,好奇地看着这辆车,前面两个轮子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后面两个
轮子大,中间放着座椅,后面有两个把手。公子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还在梨木上雕了花,看起来精巧别致,独具匠心。
“公子做的这是什么?”她问道。
“你可以把它看作会走路的椅子。”
扶手处有个手柄,谢凝往前推,车子便向前走;向后推,车子后退;左推则左拐;右推则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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