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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忙什么?”小由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儿,准备给剪荦荦换眼罩。我站起身,转向小由:“忙,结婚。”我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小由手里的冰块儿掉到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的冰碴儿,剪荦荦抓开眼罩坐起来,两只漂亮的熊猫眼,如果不注意,我会以为剪荦荦化了很浓的烟熏妆。“十八,你终于决定结婚了?”剪荦荦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我:“那小由怎么办?”小由忽的拿手里的毛巾砸向剪荦荦:“我用不着你们管,我活的好好的,我,我不像某人那样没有节气,我耐得住寂寞!!”小由噔噔噔进了卧室,卧室门被摔得震天响,剪荦荦刚想说话,我把眼罩递给剪荦荦:“你能不能戴上眼罩再跟我说话?”“为什么啊?”剪荦荦不满的眨巴不知道是熊猫眼还是烟熏妆的眼睛瞪着我。我把眼罩塞给剪荦荦:“因为你戴上眼罩的话,会比较好看。”“你和小由都之前喜欢同一个男人,这会儿你先结婚,你肯定会被小由笑话。”剪荦荦嘟着嘴戴上眼罩,重新躺回沙发:“所以说男人都是自私的,你们共同爱的那个男人不在了,却留下你们俩明里暗里的较劲儿,何苦啊,还不如跟我去迪厅跳扭扭舞算了。”我起身走到小由的卧室外面,轻轻敲敲门,没有反映。“小由。”我接着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我背靠在房门上:“小由,你看过张爱玲的书吗?”“我看过我看过。”剪荦荦的双臂在空中挥舞。我没搭理剪荦荦:“我记得当时大家都喜欢‘红玫瑰和白玫瑰’……”“我还抄了好多遍呢,我记得我记得。”剪荦荦开始背诵:“‘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对啊,你俩哪个是窗前明月光?哪个是朱砂痣?”我看着张牙舞爪的剪荦荦,再次轻轻的敲敲小由的房门:“我只想告诉你,爱情不是红玫瑰就是白玫瑰,而婚姻,既不是红玫瑰也不是白玫瑰。”剪荦荦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停止了动作,象时间停止。“是我让小诺晚点儿来的。”木易平静的看着我。小诺约我吃火锅,最先来赴约的人却是木易,这多少让我有点儿惊讶。我没有说话,我想木易一定有话跟我说。“我哥说,有些话他想告诉你。”木易低下头:“我哥说,他本来想亲自告诉你,但是说完话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哥,总要有一个人先离开,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他不来,就当你和他谁都没有离开过。”我依然没有说话,火锅店的生意真好,人来人往。木易喝了一口茶水,认认真真的抬起头,看向我:“我哥说,那句永远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话,会在他的心里长出一个春天,而那个春天,刚好就是他的爱情。”无花祭(大结局)夭夭陪着我去买结婚用品,夭夭纤细的手指在大红的窗幔上来来回回的抚摸着。“夭夭,你恨冯小北吗?”我试探性的看着夭夭。夭夭摇头,转脸看我的眼睛:“我真的不恨他,我们没做错什么,至少我们认真爱了,要是非要定一个错和对,那么所有的人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都错了,安雅是错的,许小坏是错的,左手是错的,木羽是错的,包括你十八,也是错的……”“所以说,幸福这个东西永远都装在别人的口袋里面。”我点头:“看不到别人的错,就都觉得别人是幸福,其实都是看不到自己的错。”夭夭抹抹眼角:“十八,结婚的感觉好吗?”“说不上有多好。”我朝夭夭笑:“跟你当初的失落感一样,心里空荡荡的。”海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整理书籍和一些文稿,海伦有些兴奋。“十八,阿瑟给我回电子邮件了。”海伦的声音清清亮亮的。我有些好奇:“阿瑟给你说什么了?”“阿瑟说我的咖啡厅感觉很好,希望我能好好开这个咖啡厅。”海伦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对着电话笑:“那你好好做吧。”“我想今年冬天去澳洲,北京的冬天刚好是澳洲的夏天,坐一次飞机过去,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炎热都在飞机的终点和了,就算见不到阿瑟也没关系。”海伦的语气平静的象在谈论老朋友,有念想总比没念想好。放下电话,我看着眼前一堆一堆的书籍,还有我的好多手稿,这些书籍和手稿都跟了我好多年,我拿起一本厚厚的日记,纸张的颜色已经有些旧了,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报纸。我翻开日记本,从里面滑落一张散落的纸页。我捡起散落的纸张,上面是黑色钢笔的字迹,应该是我高中时候的手抄体,那个时候的字体还很生硬,是严蕊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再鲜艳的墨汁,终归都要老化要风化,那些日记还有那些字迹跟着我颠簸流离,好多东西终于慢慢的老去,就象我的心思,不管怎样让我开心的去笑,已然不可能。经历的多多少少,象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心象一个破了口子的丝绸,不管怎么缝补,空洞的部分已经存在了,而且永远都在存在着。出租屋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坐在书桌的镜子前面发呆。小柏认认真真的帮我拔着白头发,每拔掉一根儿白发,小柏都会小声的说:“以后啊,少动点儿脑子,突然多了这么白发了,看着眼慌了。”我从小柏手里接过如雪的青丝,发丝雪白,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突然多出来那么多白发,原来人要是变得老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连头发都变得失去了生命力?我从镜子里看着小柏,小柏的手,还有小柏轻轻抚摸我发丝的动作和神情。最后陪着自己一起走到老的那个人,走到婚姻最尽头的那个人,可能是靠近爱情最近的一个人,也可能是靠近爱情最遥远的一个人。但总会是那个和你一起等着数手背儿上慢慢滋生的老年斑的那个人,总会是那个不管你是邋遢的还是漂亮的,不管你是臃肿的还是枯瘦如柴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始终象看空气和水一样平常的,每天安静的看着你。这叫什么?日子?生活?还是人生?记不清是哪个伟大的作家说过,他说的大概意思是,不管是戏剧也好,小说也好,影视剧也罢,作者竭尽全力去塑造的那些经典的,或者活生生的形象和角色,其实不过都是作者自己而已。因为既然想让这些形象经典起来,活生生起来,你首先得把自己的灵魂入到这个形象和角色里面,你得让他们先活起来,这些形象或者角色活起来了,作者自己的某些生命特征就耗尽了。每次想到这些话,我都会潸然泪下。就像张爱玲,张爱玲写了那么多残忍的故事,还有支离破碎的爱情,写来写去,写的不过都是她自己。只不过是想把她自己藏起来,藏的好好的,好好的,就好像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从来就没有遭受过战争的洗劫,就好像她所生活的城市,沦陷的废墟和心灵从来就没有经受过创伤一样,就好像她从来,都和故事中的人物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一样。很多东西看的太透了,其实,是自己躲在了自己的身后,你能听得见你自己的声音吗?(全文完)后记:我们还能怎样怀想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日子呢?爱情不是红玫瑰就是白玫瑰,但是婚姻,既不是红玫瑰也不是白玫瑰,而是一种把所有激情都打磨到毫无感觉的砂纸或者磨菜刀的磨石,我们肉质的身体,即便是骨骼,又怎么可能跟时间和岁月抗衡呢?不管多么美好的故事,都没办法终结我们心中对幸福和美好的渴望。《听不见花落的声音》结文了,剩余的能想象的所有故事,都留在了《烟花烫》里。有时候,我们把生活当成了电影。https:256wxc---256文学【风干的记忆】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作品简介我们乃冥府,居于世界最暗之背面,守护世界最后之防线,万事皆虚,万事皆允!好吧,以上是总公司的宣传语,这里只是旗下的一家为了梦想(为了生活)承接各路委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小小万事屋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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