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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星期六星期天都过来?”她两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始终笑得慈眉善目,说话带点儿北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南方人,“爸爸妈妈呢?”“上班。”许菡说。“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女警干脆蹲下来,好弯起她那双月牙似的眼睛,平视许菡的双眼,“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好学啊,也该考上你读的这所学校了。”说罢又记起了什么,一脸好奇,“对了,你几年级啦?”许菡却捏紧书包背带后退一步,眼神怯怯的,嗓门压得极低:“阿姨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不少经过她们身边的人回头张望。看模样,就好像她遭了大人的欺负。女警一愣,转而又笑起来:“小姑娘还挺警惕的。”伸手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她抬了抬下巴笑着示意,“行,一个人过马路注意安全。”低下头动了动脖子算作回应,许菡匆匆同她擦身而过,没走大桥,只随零星几个路人走向公园。过了斑马线,拐一个弯。她回头瞧一眼,确认女警没跟上来,才跑进一旁的公共厕所,在臭气熏天的隔间里蹲下身,掏出裤口袋中的工作证。那是刚刚从女警身上偷来的。绿皮,金字。她翻开,里头有那个女警的照片。吴丽霞,派出所所长。把工作证丢进厕所,许菡站起来,冲了水。桥东的旧居民楼底下,地下室都出租给南下打工的外地人。天气转凉,马老头就会带着许菡住到这里。水泥铺的地板,受了潮的衣柜,三张几乎挨在一块儿的窄床。门口的天花板漏水,雨天拿盆接着,早晨起来便能洗脸。深夜回来的时候,许菡绊倒了门边的易拉罐。外头家养的狗听了,嗷嗷狂吠。她用钥匙打开门,抓着门把的手沾满了铁锈的气味。靠墙的床上趴着个男孩儿。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脚脖子上拴了一根细细的铁链。他跪伏在床沿,淌着眼泪,哇哇作呕。看身形,不过六岁。马老头坐在旁边那张床上,佝偻着背嗑瓜子,肩头披的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军大衣。见许菡回来,他抬起头,冲着男孩抬抬下巴,吐出瓜子壳儿,含糊不清地告诉她:“刚买来的,叫狗娃。”说完又转过头对男孩儿吼,“还呕!还呕就要呕出来了!继续吞!”走到距离门最近的床边,许菡脱下书包,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男孩儿。他呜呜哭着,撅着小屁股,伸出小小的手,抓起床铺上的什么东西,慢慢往嘴里塞。她看过去。奶白色的薄方块,一颗一颗散落在起了霉斑的床铺上,像水果糖。不再去打量它们,许菡扭头望向马老头:“你问了吗?”“问什么?”又吐出一口瓜子壳,马老头眯起他那只独眼,拿眼角瞅她,“你还惦记着那丫头啊?”低头去翻书包,许菡不搭理他。“脾气还越来越大了是吧?”从鼻孔里哼出气来,他咂巴咂巴嘴,咔咔怪叫两声,别过脸吐了口痰,而后又伸长脖子凑近她:“我跟你说,别再想那丫头了。早不知道卖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哪还找得到?再说你找到又能干啥?”从书包里翻出那本厚厚的字典,她找出笔,没有吭声。马老头便再抓起一把瓜子,捏着一颗送到玉米似的牙齿前,咬得咔嘣响,“还有啊,这个你可别再像上次那样放了。曾景元出的钱,买来就是为了送货的。”那头的床上,男孩儿刚吞下一坨“水果糖”,反胃似的哇哇干呕起来。许菡说:“条子都知道你们用小孩送货。”“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们想了别的法子。”马老头竖起眉毛凶她,“你上次放的那个还不是被逮回来打断腿了?没打断你的腿就是好的。曾景元是看你聪明,才没动你。不然早把你打残了——爹妈都不认得!”拔下笔盖的手停了停,她垂下眼睛,“我今天碰上一个条子。”他听了连忙吐掉瓜子壳,瞪大眼,小心翼翼地瞧她,“没把你逮着吧?”许菡摇摇头,“图书馆门口碰到的。”“让你不要往那跑!那地方条子多!”甩下手里的瓜子,他气得涨红了脖子,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丫头,我警告你啊!曾景元那脾气你也知道了,像你这样的,要是被条子逮到一回……等放回来以后,保准打残你!”吼完又喘口气,瞪着眼儿提醒她,“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晓得不?”不声不响地坐了会儿,许菡没抬头。许久,她才收了收下巴颔首。接着便听他气哼哼地对男孩儿低吼,“快吃!”耳边只剩下细如蚊蝇的哭声。等到一个星期过去,许菡照旧溜进那幢红砖砌的学生宿舍。116的门为她留了一条缝。她推门进去,看到周楠坐在桌前描眉。从镜子里瞥见许菡关上了门,她笑笑:“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来了。”背贴着门板不作声,许菡望着镜子里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迟迟没有上前。放下手中的眉笔,周楠抬眼,透过镜子对上她的目光:“老站门那里干什么?随时准备跑呀?”随手打开抽屉,她拿出一个针线包,回头对许菡笑,“过来。我看看你。”迟疑一秒,许菡提步走了过去。待她停在桌边,周楠才伸手将她拉到跟前,捏着她的衣角仔细瞧了瞧那道被勾破的口子,然后从针线包里取出针线,打开台灯,对着灯光穿针。卷翘的睫毛托着光,小扇子似的,微微颤动。许菡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件水蓝色的旗袍,同她第一次见到的一样。穿好针,周楠便低下头,替她缝那道破口。“今天的货也掺了东西?”许菡听到她的声音。纤长的手指穿针引线,动作熟练。她点了头。周楠低着眉眼,沉默了一会儿。“丫头,我说过我戒过几次。都是请我舍友帮我的。”她沉声开口,语气如她手里的动作,从容而漫不经心,“你救我那回,是最后一次。她们要搬走了,我请她们把我绑在那里。”顿了顿,她抬眸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睛,“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搬走?”许菡盯着她的手指,出了神似的呆着,没给她回应。她便重新垂下眼睑,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他不让我戒。他想用这种方法控制我。所以谁帮我,谁就要倒霉。”两眼依旧没有挪开视线,许菡却讷讷出了声:“王绍丰。”手里的针穿过那轻薄的衣料,周楠看她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王绍丰只是替他办事的。一个年轻律师,没那么大能耐。”她引出针线,捏在指间稍稍拉直,“那个人比我大十六岁。有老婆,也有孩子。”许菡缓缓眨了眨眼。后颈被烟头烫出的伤还在。隐隐的疼。“你可以不跟他。”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周楠只是笑。“我贪心,丫头。”她勾着嘴角,不疾不徐地告诉她,“我家住农村,很穷。家里三个姐姐,两个哥哥。他们都疼我。我想读书,他们就挣钱送我去上学。但他们也要成家,要养孩子。我要读高中、读大学,他们供不起。”话语间略作停顿,嘴边的笑也淡下来,“那个人说,他可以供我读书。他有钱,在我们那儿盖学校,还帮了好几个我这样的人。”扎好最后一针,周楠翻过衣角,给线脚打上结,“一开始我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好人,要帮我。”只字不语地听着,许菡没有打断她。周楠低下脑袋,咬断剩余的线。在指尖缠了缠,便连同针一起,收回了针线包里。“给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等我上了瘾,离不开钱……就该我求着他了。”动手将针线包搁进抽屉,她抬头,拉了拉许菡刚刚缝合的衣角,笑得浅淡平静,“人有多少欲望,活得就有多累赘。怪不得别人。”许菡不搭腔。她只看周楠的手。青葱似的手指,白白净净,却长着茧子。周楠松开她的衣摆,抽回了那只手。抓起桌上摆着的烟盒和打火机,她翘起一条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火光照亮瞳仁的那一刻,她咬着烟蒂,双唇微动,自言自语似的问:“后悔帮我了么,丫头?”安安静静地站了几秒,许菡说:“我不叫丫头。”文不对题的几个字,却让周楠默下来。“东西呢?”半晌,她吐了口烟圈。脱下书包翻出那包白色粉末,许菡递给她。好像从前那样塞给她一卷钱,周楠接下来,又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递到她手边:“买的。送你。”许菡垂眼去看。是一本《圣经故事》。红皮的封面,画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这回许菡没有接过来。两条细瘦的胳膊垂在身侧,一动不动。周楠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等。她另一只手里还掐着那根香烟。白色的细烟冒出来,袅袅上升。最后,她轻笑。闷闷的,像是从胸膛里发出的震颤。“丫头,”她说,“这世上只有自保和善良是不需要理由的。”那天晚上,瞎子在地下室找到了许菡。他把一捆新的校服丢到她脚边。红白的颜色,和她身上穿的不一样。“明天开始,你换到东区那头的国际小学去。那头洋鬼子多。”他抽着烟,一手插在口袋里,瓮声瓮气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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