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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切鸡（第1页）

杨柳坪中学也算是个大学校，这里不仅有初中部，还有高中部，因为杨柳坪镇的经济好，这里的教学条件也不错，周边几个乡镇的家长都乐意把孩子送来这里读书，县里的学生读不到好的学校，也会来这里。

高中，胡来有个挺要好的同学叫李成龙，李成龙家是邻乡镇——禾埠镇的，禾埠中学比不过杨柳坪中学，他爸妈就通过关系把他送到杨柳坪中学，想让他在杨柳坪中学练体育，然后再通过体育招生进大学。

瘦弱的胡来开始长身体了，听老师说练体育能强壮身体，反正自己读书不行，就跟着报名进了体育队。不像李成龙那样，他是为了读大学，而胡来的目的就简单多了，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欺负自己。

初中时候的胡来长得又矮又小，加上又是村里的外来户，经常只有受欺负的份。同学之间在厕所里比赛尿尿，胡来尿得最高，能尿到屋顶，大家都对他那里比较好奇。那帮无聊的同学总以胡来这事为乐，总想变着法子去脱胡来的裤子，他把这事跟自己爹说过，自己爹也只是把他的话跟老师说一遍，老师当着胡来爹的面说会管，可胡来他爹走后，胡来这个差生她理都不想理，因为就他事情多。次数多了，他爹也不想管胡来的事。

有一次，几个男生在教室的后面合力把胡来的裤子给扒了，带头的还洋洋得意地把胡来的裤头套在他的头上向全班炫耀，让大家看‘白切鸡’，那时候的胡来确实没有怎么育，他也不清楚别人是怎样的？羞红了面的他奋力地向几人反抗，换来的是对方几人的一顿暴揍。

胡来的衣服扣子被扯断了几个，额头因为磕到桌角也变得红彤彤的，反抗不过的胡来，只能上课的时候把这事告诉给老师，老师说一只巴掌拍不响，不过，最后还是让欺负胡来的几人在教室后面罚站了一下午。

放学后，走在回家路上的胡来又让人给拦住了，这次拦他的，还有那几位同学高年级的哥哥、姐姐，胡来人被揍了不说，他的书包让几人给扔到路边的稻田里，带头那人问胡来还敢不敢把这事告诉给老师？胡来很拗，说还要告诉老师，又被那帮人一顿揍。

满身泥水，过年请裁缝来家里做成的新衣服被撕了好几个洞，胡来还没把同学欺负他的事跟他爹说，反而先让他爹给扇了两个耳光，他爹那双蒲扇大的手，直扇得胡来栽倒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禁不住就流了出来。

“有什么用的东西，除了会哭还会怎么样？读书不行，还经常跟人家打架，人家打你，你不会打回去？”胡来他爹的话刺伤了胡来的内心，滚烫的泪水淌得更多了，胡来他娘坐倒在地上把胡来抱在怀里，悲从中来，泪水淌在脸上也不擦，只是用衣袖帮着胡来擦。

“娘，娘。”胡来说得很倔强，“别哭，别哭，我，我不想看到你哭。”

“娘没什么本事，让你跟着娘受苦。”胡来他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哭着哭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娘，你别哭啦！我以后再不惹你生气啦！”

胡来这人还是挺犟的，别人怎么欺负他他都不哭了，也不再跟家里说。

李成龙在禾埠中学混惯了，以至于禾埠中学直接开除了他，可能都因为没有朋友，胡来跟李成龙倒成了朋友。

李成龙刚读高一那会，杨柳坪中学的老大是杨冰冰，一个名字取得挺女性，但是却长得非常高大帅气的男生，杨冰冰那会读高三，在体育队练短跑，让新进队的李成龙给自己洗穿脏的跑鞋，李成龙直接把杨冰冰的球鞋砸在他脸上，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

被几十个人围殴的李成龙，冲进学校的食堂拿了两把菜刀，追着杨冰冰几人就是砍，最后在杨冰冰的屁股上划了两刀。杨冰冰跟李成龙结下了仇，但是李成龙一点不怕，公开场合叫嚣，只要他杨冰冰敢动他李成龙，他李成龙还敢拿刀砍他。

同样是一个人让一帮人欺负，李成龙的经历，让胡来大为震动。李成龙在众人的欺负面前选择了反抗，最后没人敢动他，而他胡来在众人的欺负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忍受，这使得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可能传自他爹的性格，懦弱、胆小、怕事。

受李成龙的熏陶，胡来也不像初中时候那么软弱，要是有人敢欺负自己，自己打得过的就往死里打，谁来拉都不好使，就是要把人打得见血，打不过的，就偷偷地跟着人家后面，给人家一闷棍，或者拍人家一板砖。

在高中的胡来渐渐没人敢惹了，反而有了一些名气。

杨冰冰让李成龙砍了，清楚李成龙是个硬茬子，轻易也不敢再去惹李成龙。李成龙则不一样，让杨冰冰带的几十人给围殴了，虽然给了杨冰冰两刀，但是依然不解气，总想着找回场子，因为他从来没让人给揍成猪头一样。

体育队训练都选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杨冰冰在短跑队，李成龙跟胡来则在标枪队，这两队平时都是有严格的场地划分和时限的，可能是在热身的阶段，老师一时疏忽，杨冰冰跑完一圈，竟然横穿标枪队的场地。

本来跟李成龙正拿着标枪热身的胡来，看着李成龙起步把自己手中的标枪给掷了出去，标枪准确地命中杨冰冰的脸颊，血水染红了杨冰冰衣服的前襟，要不是杨冰冰双手死死地握着标枪的把杆，估计这标枪得穿脑而过。

几个老师吓得赶紧把杨冰冰送到镇卫生院，镇卫生院只是把标枪锯断，简单地给杨冰冰进行止血，当晚就把杨冰冰送往县人民医院。大概半个学期后，杨冰冰才痊愈，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眼睛受损太大，瞎了。杨冰冰索性不读书了，辍学回家。

胡来记得李成龙是他扶回寝室的，他的腿有点抖，走路都走不稳，胡来清楚李成龙是故意往杨冰冰那边掷标枪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结果会那么严重。回到寝室的李成龙拿出自己的电话卡，用宿舍楼的公用电话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李成龙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爸说了，他爸并没有生气，只是嘱咐李成龙到时候跟老师说的时候，一定记住说这件事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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