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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斯走到码头上，冲着麦基特里克的船头停下了脚步。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希望在给麦基特里克看警徽的时候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微笑着说：

  &1dquo;真没想到，能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看到好莱坞凶杀组的人。”

  麦基特里克抬起头来，但却没有惊奇的表示。实际上，他什么表示也没有。

  &1dquo;不，你说错了，这才是我的家，在好莱坞的那段日子才是我离家很远的时候。”

  博斯点了点头，意思是&1dquo;这么说也对”，然后亮出了警徽，拿警徽的方式跟他向麦基特里克的妻子出示警徽时一样。

  &1dquo;我是好莱坞凶杀组的哈里·博斯。”

  &1dquo;知道，我听说了。”

  这回轮到博斯觉得惊奇了。他实在想不出洛杉矶那边有谁会给麦基特里克通风报信，告诉他自己要来的事情。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只跟西娜若思说过，而他绝不相信西娜若思会出卖自己。

  麦基特里克冲着小艇仪表板上的手机做了个手势，打消了他的疑虑。

  &1dquo;我老婆给我打了电话。”

  &1dquo;哦。”

  &1dquo;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博斯探员？以前我在那儿工作的时候，我们总是结对行动，这样做更安全。难道你们的人手已经短缺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你要单独行动了吗？”

  &1dquo;不是这样的。我的搭档查另一件老案子去了。这些案子的希望太渺茫了，他们觉得派两个人来是浪费钱。”

  &1dquo;我猜你就会这么说。”

  &1dquo;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我可以到船上来吗？”

  &1dquo;想上来就上来吧。我打算等我老婆把饭送来就开船。”

  博斯沿着栈桥走向船边，然后下到了小艇上。小艇被他压得晃了几下，然后又稳住了。麦基特里克抬起引擎的盖子，开始把它往原来的位置上扣。博斯脚下穿着便鞋，身上穿的是黑牛仔裤、军绿色T恤衫和黑色的轻便运动夹克。他觉得自己的打扮跟眼前的环境非常不协调，身上也燥热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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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地震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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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舱里放着两把椅子，于是他脱掉了夹克，把它叠放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1dquo;你钓的是什么鱼？”

  &1dquo;什么咬钩就钓什么。你又是来钓什么的呢？”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直视着博斯，博斯看到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就跟啤酒瓶的颜色一样。

  &1dquo;呃，这次地震的事儿你听说了，对吗？”

  &1dquo;当然，这事儿谁不知道呢？你知道，我经历过地震，也见识过飓风，但还是地震更可怕。碰上飓风的时候，你至少还知道它要来。我们赶上过&1squo;安德鲁’，它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可是想想看，要是没人知道它要来的话，破坏又该有多大呢？你们那里的地震是没人能预先知道的。”

  博斯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1dquo;安德鲁”是怎么回事，那是几年前肆虐佛罗里达南部海滨的一场飓风。你很难记清世界上的所有灾害，因为光是洛杉矶的就已经够多了。他向海湾对面望去，看见一条鱼跃出了水面，落下的时候又把鱼群里的其他成员惊得一阵乱跳。他看向麦基特里克，想要跟他说说刚才的这番景象，但却立刻意识到，这对麦基特里克来说可能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已。

  &1dquo;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洛杉矶的？”

  &1dquo;二十一年前。我干满了二十年1，呸，然后就离开了。洛杉矶还是留给你吧，博斯。该死的，我赶上了七一年的希尔马地震2，那场地震震倒了一家医院和几条高公路。那时候我们住在图洪加区，离震中只有几英里。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场地震，当时的情形就像是上帝和魔鬼在屋子里面打仗，而你在他们中间充当裁判的角色，真见鬼&he11ip;&he11ip;你上这儿来跟地震又有什么关系呢？”

  &1dquo;是这样的，说起来是件怪事，但地震之后凶杀案的案率的确下降了。照我看，原因大概是人们都变得更规矩了吧。我们——”

  &1dquo;我看是因为地震没给洛杉矶剩下什么东西，没剩下什么让人们不惜去杀人的东西吧。”

  &1dquo;也许吧。总之，通常我们分局每年都要处理七八十件凶杀案。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的情形是什么样子——”

  &1dquo;我们要办的案子还不到这个数的一半，轻松得很。”

  &1dquo;这么说吧，今年我们手头的案子大大低于往年的平均数，因此就有时间去追查一些陈年的旧案。凶杀组的每个成员都分到了一部分老案子，而我接到的一份案卷上有你的名字。想必你也知道，你当时的搭档已经去世了，还有——”

  &1dquo;伊诺死了吗？见鬼，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告诉我呢。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

  &1dquo;没错，他已经死了，现在领退休金支票的是他老婆。很遗憾，他们没通知你这件事情。”

  &1dquo;这也没什么。伊诺和我&he11ip;&he11ip;呃，我们曾经是搭档，如此而已。”

  &1dquo;说到底，我来这儿就是因为你还活着，而他已经死了。”

  &1dquo;你在查哪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