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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姑议亲时,张家药行的实力与林家不相伯仲。但这十几年张家出现了三四次重大的决策失误,致使张家药行实力锐减。
张家生意做得不好,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诬赖亲家从中作梗,抢了他们的生意。
林如玉的祖父在世时,看在大女儿的面子上,没与张家斤斤计较,还出手帮了张家一次。哪知张家不知感激,反而赖上了林家,甚至就连林大姑都觉得,是娘家抢了夫家的生意,害得她在夫家没脸。
林如玉的祖母去世时,张家人到林家拜祭,竟在林如玉的祖父面前阴阳怪气。林如玉的祖父动怒,不再施以援手。
去年,林如玉的祖父突然病故,母亲开始掌家。连同掌家在内的宣州各商家纷纷看衰林家,明里暗里抢夺林家的生意,但都被房氏一一打了回去。他们这才惊觉林家这位年轻主母的手段,丝毫不弱于林家祖父,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林大姑却自恃大姑姐的身份,在房氏面前摆架子,以道德绑架的方式逼迫房氏让利于张家。
房氏按照公公的临终遗言,没将事做绝,但这次回来后却一反常态,将林大姑从林家撵了出去。
母亲为何这么做,是因为她在船上问过林如玉,梦里究竟生了何事。因为母亲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林如玉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讲了。
房氏早已认定女儿落水之后的梦境,是观音菩萨开示,对此深信不疑。
这时,林泰从外边走进来,抬手行礼,“姑娘,沈戈沈少爷来了。”
“派往望萍镇的船不用取消,还用增派一艘,改为运送衣物、粮食,小船在望萍镇卸货,大船运往祁县。”物资运到祁县后,顺便将包财旺那狗东西带回来。
沈戈点头,“除了徐家母子仨,那帮畜生还抓了二十多人,衙门已经接手了。”
直到林如玉的眸子染了点点惊慌,沈戈才被惊醒,脸皮热地咳了一声,道,“嗯,明面上卖茶,暗里买卖消息。”
这些国难财的,就该严惩不贷,杀一儆百。此处的“杀”是真杀,因为大夏律法比起后世,严苛数倍。
跟在沈戈身后的邹顺,抬眸准确锁定贺炯明,前移半步挡在了沈戈身侧。沈戈抬眸扫了一眼楼上,便跟随林盛和林泰进了后堂。
林盛回道,“已按夫人的吩咐足量备好,明日便可船,五日内必运抵望萍镇。”
沈戈认真听了,并给林如玉出主意,“徐家人已经找到,不急于这一两日回乡。两船粮食更遭人惦记,等明天出船宣州药行的人闹起来时,你让管事顺势给衙门的人搭个梯子,衙门肯定会顺梯子上坡,倡议闹事的人拿出一批赈灾米粮,运往灾区。到时,你家的米粮混在这批粮食中运出,粮食有朝廷派兵押运,你们就可以省下请镖师的钱了。”
好主意!
林盛和林泰听得连连点头,林如玉也双眸闪亮光,顺着这个思路敲定了诸多细节后,林如玉问起沈戈接下来的安排。
最好,让人相信林家是掏空了仓库,才勉强凑齐了衙门要征调的数量。
沈戈笑道,“我打算在城里开家茶馆。”
林盛立刻明白了姑娘的意思,“还是姑娘考虑周详,小人这就去取消……”
上一世历经苦难的林如玉,更不会给张家母女留情面。看到调单,结合大姑母的手段,林如玉便猜到她定会派人,甚至亲自带人过来查验林家药行仓储药材的数量,所以才如此吩咐。
一听沈戈到了,林盛立刻道,“姑娘,小人出去迎一迎沈少爷吧?”
林如玉摇头,“这批药材不从宣州划拨,盛叔派人查清下蔡或祁县分号里还有多少药材,若是这两地不够,再从临近望萍镇的其他县乡分号仓库调配。”
见到林如玉,温和瞬间取代了沈戈眉眼间的凌厉。
买卖?林如玉将那点点悸动压在心底,低声问道,“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自己只说了开茶馆,她便猜到了自己的目的,这种心灵相通的默契令沈戈的心魂一颤,望着林如玉墨黑灵动的眸子失了言语。
安排好大事后,林如玉问起要将要运往望萍镇的药材。
林家树大招风。母亲这次与衙门合作,一是出于善意,二是借此举坐实林家“儒商”的称号,三是将林家药行里的防疫药材通过正规渠道售出,以免遭人惦记。
聪明!
林盛两眼一亮,“姑娘,高明!”
见到沈戈被林家管家躬请进来,站在二楼雅间门口的贺炯明转了转左臂,惊得安佳春出了一身白毛汗。
有人因灾失去至亲、家园,痛不欲生;有人却借机烧杀掠夺,大不义之财。
林如玉轻敲着桌上的调单,“不过,要让那些暗中盯着咱们的人,以为咱们运出的是药材,以为咱们药行仓库里放的不全是药材。”
林如玉请他落座,上茶,问道,“方才街上那孩子是徐里长的孙儿?”
“茶馆?是为了搜集消息么?”高档茶馆开起来不易,寻常的小茶馆赚的就是个辛苦钱,林如玉一听便知道沈戈选择这个行当,不是单纯为了赚钱。
朝廷征调的防疫药材还未出库,林家便派船运出防疫药材,其他几家定会以此为把柄,大做文章。
天灾面前,人间万象。
沈戈在宣州安顿下来的第二日,便提着礼品到林府认门。林二爷亲自出门相迎,是以林家的仆从都已知晓这位英俊少年,是助林家主母归家的恩公,对他礼遇有加。
林如玉详细向沈戈说了目前的情况,解释为何不能从宣州药行运出药材。
在林如玉的记忆里,大夏朝似乎没有这个行当。
“这只是个小买卖,只要打点好关系就不会出事。”说到这里,少年英俊又略显稚气的脸上挂起藏不住的得意,“我已经摸清门路,知道该打点哪些人了。”
这是想要自己夸夸他么?林如玉拱手,玩笑道,“沈哥好生厉害,小妹佩服之至。”
他来宣州不过四日,就已寻到地方落脚、寻到了徐家被洪水冲散的家人,还选定了要干的行当。这绝不是寻常十七岁少年能办到的,林如玉真心钦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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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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