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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Li1y公然叛變，而晨曦在血族世界裡拼盡全力掣肘各路追捕Li1y的審判，最終引火燒身。

&1dquo;晨曦——有紅糖嗎——”陳思綿站在鍋前大喊道。

因為嫌棄她身上髒，晨曦站得離她遠遠的。因此她只好一反平日的細聲細氣淑女形象，放開聲音大聲喊。

晨曦被陳思綿這一聲喊得回過神來，她不耐煩地皺皺眉頭，指了指稻草屋，&1dquo;裡面可能有，不知道化沒化，你翻一下。”

陳思綿應了聲，走到稻草屋中翻去了。

她還真的翻出了好幾塊，被一張老舊的報紙蓋著。稻草屋中的光線很暗，她隨意掃了一眼報紙的頭版，模模糊糊看見那標題上似乎寫著&1dquo;租界”什麼的。

陳思綿將報紙放到一邊，拾起那個一塊形狀已經不規則了的紅糖塊兒聞了聞，結果吸了一鼻子灰塵，被嗆得咳了老半天。

但她還是從灰塵味底下隱隱嗅出了一股甜香，這紅糖居然還是好的。

&1dquo;晨曦，這個紅糖放了多久了呀，”陳思綿小心地捧著紅糖走出來，打了水細細地清洗上面的灰塵，&1dquo;居然沒有被蟲子爬，真是奇蹟哎。”

&1dquo;這個稻草屋不會有螞蟻蚊蟲，它們都對這裡退避三尺的。”晨曦說道。

說著這句話，看著陳思綿在那兒洗紅糖，她的思緒不禁又開始飄忽。

紅糖是Li1y留下來的，這個妹妹當初就非常喜歡煮紅糖水，而昆蟲之所以不會接近這片稻草屋&he11ip;&he11ip;也是Li1y氣息的緣故。

Li1y和她一樣是強吸血鬼。

對於強吸血鬼，能制服他們的方法非常少。不巧的是，初代血族親王傳下的血戒的詛咒就是其中的一個。當初的晨曦為了在血族世界中掩護Li1y，將所有血族的戒律全都犯了一遍。結果最終親王帶著無數使魔親自下場，拿著血戒要收回她的能力。

使魔的包圍圈密不透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想不到Li1y卻出現了，替她抗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晨曦忘不了那天晚上Li1y擋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她雙瞳中的紅色逐漸褪去，露出了原本漆黑的色彩，純粹得就像兩顆明淨的黑琉璃。

&1dquo;姐姐，我知道，你當初把我變成血族是為了救我，”她笑了起來，晨曦好久沒見過她的笑，不知所措地怔愣在了原地，&1dquo;我一直都在對你任性，以後不會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當一個天底下最乖的妹妹——”

晨曦反應了過來，抱著Li1y撕心裂肺地吶喊著。

然而沒有用，Li1y身上血族的血脈被血戒不斷收回，她最終運用剩下的最後一點能力，將自己化作了一個獻給晨曦的禮物。

就是這個小空間。

田野，小屋，風車，山巒。

Li1y一開始被晨曦的父母收養時，她們就住在在歐洲西部的那個小鄉村。而這裡，就好像小鄉村的複製版。

晨曦呆呆地站在田壟的末端，她聞到了一股紅糖的甜味，夾帶著芋頭的濃香，芋頭糖水的香氣從那邊的鍋中溢出，在整片田野中四下流散。

令人感到無比幸福的味道，卻勾起了晨曦更加惆悵的回憶。

陳思綿一邊呼著氣，一邊拿著個大勺子盛糖水。她舀了滿滿一碗，小心地端著向晨曦走來。

&1dquo;我煮好啦，晨曦要吃嗎？”她瞅著晨曦的表情，謹慎地小步前進，&1dquo;我保證我煮得很認真的，頭髮和衣服上的泥土絕對沒有掉進去！”

晨曦吸了吸鼻子。

她記得當初發現Li1y化成了一個空間的時候，她的心情有多絕望。強血族臨死前化成的隨身空間，這種東西在血族那麼多年的歷史上都寥寥無幾，只要一出現都是最最珍貴的寶物，她是多麼幸運啊。

但她只是悉心保管著這個空間，卻從來不願使用。對她而言，這個空間是她永遠的痛。

她不想要這個空間，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妹妹。

直到有一天，她被血獵逼得實在無處可逃，準備自暴自棄的時候，這個空間自動打開庇護了她。

晨曦在這副西歐田園的景象中百感交集地走著，直到她來到了稻草屋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髮黑眼的小姑娘，穿著帶花邊的背帶裙和小皮鞋，小淑女似地將烏黑柔順的長髮披在背後，朝她純白無瑕地微笑著。

那是Li1y的模樣，被她初擁前的Li1y的模樣。

她溫溫柔柔，安安靜靜，從不會開口和晨曦講話，卻一直無聲無息地照料著這片田野。晨曦生氣時，她會害怕，卻總是軟軟地抱著晨曦的手，倔強地陪在晨曦身邊；晨曦傷心時，她會挖芋頭煮一鍋紅糖水，再一言不發地將碗端到晨曦面前，讓香氣與甜味安撫晨曦的內心。

她就像Li1y留下的最後一個幻影。

——我一定會當一個天底下最乖的妹妹。

Li1y在化為空間的最後一刻，對晨曦笑著說道。

&1dquo;晨曦？”陳思綿捧著糖水茫然無措。

她覺得今天在手鍊里，自己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對面的血族少女又美又強，做事乾脆利落，渾身都散發著無所不能的自信，並且一直都嫌棄自己哭哭啼啼的。

但現在，她怎麼好像哭了呢？

第17章姐姐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