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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每次想爹娘了,就一个人跑去坟头坐一坐,跟爹娘拉拉话。他一坐就是大半天,坐在那儿抽闷烟,跟他们唠叨小娃娃时候的事儿“那个时候,我整天跟着爹出门。路途长,爹在马车上跟我啥都拉。记得有回他问我长大了想做甚,我说我想到大地方做生意买卖。他就说,那咱家就在上海开个铺子,叫我管上,那爹娘老了谁管呀。我就说,咱们都在上海住,每年夏天的时候,回镇北住住就行了。爹说,这么小就忘了本,丢了根,镇北是咱家的根,我们才不会跟你去上海住,住不惯。我长大些,就跟爹说,我想去海外念书,学学洋文,弄弄洋科学,听听洋思想。爹说,好,出去的人可多了,大些想出去就出去,如今太小了。再长大些,我说我想去教书。爹说,能行,教书育人是好事儿,那你如今好好念书,不要到时候误人子弟。我想干甚,爹都说能行。娘从来都是疼爱地瞅着我,不曾说过一个不字,哪怕我说得再离谱,再不对。我真想你们呀,爹娘在的时候,我万事不用操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跑去上海、潼关那么些年,你们都没责怪我,任由我干自个儿想干的事儿,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对不起你们,活着的时候,没好好孝敬你们。如今见不上爹娘了,才想起你俩的好。我想你们啦,我好想跟小时候一样,叫你们搂着疼。见不上你们,我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的很。如今甚事都不如意,你们也是被这世道煎熬死的。我如今还活着,兰子跟娃娃们都要我照应。我还得好好活着,日子再难,我也要活下去。我还有一个家,有婆姨娃娃。爹,娘,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
铺子里没多少闹心事,男人醉多醒少的日子暂时还是过去了。女人用她的柔情,用她的真心,唤醒了男人那颗冰冷的心。一家人只有冬季在城里长住,其它时候都在大海子边上呆着。女人在大海子湖心岛上草木茂盛处,建了一座原木搭建的阁楼,周围移植了许多格桑花。头年秋季,在草原上采了不少种子,第二年春天把种子洒下去,格桑花就成片的生长起来。一家四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闲田园生活。每日夫唱妇随,吟诗作文,谈些风花雪月的陈年往事,诵读些或经典或时兴的诗文,品味个中万千滋味,润养那颗疲惫、绝望、乏味、无趣,百无所依、无处安放的心。山水怡情,泛舟海子,两人任小船在海子里随风飘荡,依偎在一起的两颗枯寂的心,被彼此温暖、唤醒、润泽。两人早起看日出,晚归观日落,阴天眺飞鸟,晴夜听涛声,兴之所至,应和吟唱。白日里两人亲自给儿女教授些国文、英文、算术。兴之所致,男人给海涛写了一封信“吾兄海涛昨夜听了一夜涛声,也想了兄一夜。涛声依旧,未见渔火,独享寂寞,空留月影。我想兄现在一定在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惩恶扬善,挥斥方遒。幻想兄若有吾相随左右,鞍前马后,护兄周全,共理杂事。寂寞无助的夜晚,有弟挑明一二,解开无数迷题困局。孤立无援的险境,有弟并肩拼杀,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思来想去,已是天明,日头在山峦间升起,阳光普照,天地间一片明亮。弟心恍惚间,已随天光而去,穿越千山万水,随兄而行。兄听到我的呼唤了吗,弟心似兄心,兄心亦弟心,两心相知时,高山亦坦途。
愿兄万安,相见有时。弟刘林敬上。”
眼瞅着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男人写了一幅字,找人裱好挂在堂屋“春水无痕花间醉,细柳随风恣意飘,彩蝶轻飞自在舞,人在江湖吹管箫。”女人看了又看,觉得写得挺好,字好、词好,也有了些兴致,提笔写了一幅字“普惠甘泉涌千年,流水有情润驼城,风沙难抹青山绿,桃花依旧笑春风。”她心里觉得“只要男人心情平复,舒缓下来,小日子就有奔头,一切都是美好的。”
男人在平淡的日子里等来了海涛的第二封信。看过之后,男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吾弟兄一切安好。国难当头,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吾深思熟虑,终加入一抗战组织。事务繁杂,无暇分身。未能前往镇北一晤,实属憾事。兄每感报国之路艰险,革命一途渺茫,思弟之情日盛。若能携手共进,一生无憾矣。回顾旅沪诸事,舞刀弄枪终非弟之所长,前路艰险恐有性命之忧。弟心有牵挂,难以割舍。兄亦不忍弟以身赴险,令妻儿老小无所依托。终决定孤身赴难,弟勿怨兄长无情,实属不能也。弟在家亦需奋进,实业救国,聚财济民,行力所能及之事,为国为民尽微薄之力。兄如今所从之事,不宜诉诸于口,弟勿怪。纸短情长,切勿挂怀。兄海涛敬上。”
男人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也不晓得海涛有没有看到此信的一天“吾兄海涛小时候,我总是幻想自己是一只水鸟,在蓝天碧海之间翱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长大后,我总是幻想自己是一只雄鹰,在崇山峻岭之间搏击,一往无前,意无返顾;而现在,我只是一只居家的鸡鸭,每天为一日三餐操心,为旦夕祸福忧虑。
从前,我幻想可以在救亡图存的路上奋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无怨无悔;如今,我只能昏昏噩噩,营营苟苟,为保住这份祖上传下的家业终日奔波,劳而无功。
我本来想着活出点滋味来,可以为民赴汤蹈火,为国御敌奋战。可现实冰冷而残酷,苟着苟着就习以为常,折断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有时候,我总是想,当初我当断则断,随兄而去,以兄马是瞻,在广阔的天地间做想做的事儿,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舒坦。哪怕下一刻死在兄怀中,也可含笑。就是一同共赴黄泉,有兄同行,也是平生快事。
此信也不知何时能交于兄手,让兄知我心,明我意,但愿有那么一日吧。弟刘林敬上。”
男人把海涛的来信和自己写的回信都收在一个专门叫人做的盒子里,放在家里的柜顶暗格里。
去了重庆好几年的张申意气风的回来了,还是镇北报业特邀回来主持办报的。张申从重庆带回来几位有志青年,准备振兴镇北文坛。有几人进了中学任教,有几人进了报社办报。张申特意将文学社的故友召集起来聚了一下,准备重开文学社,大家伙都一致同意。男人说“现在时局静寂沉闷,也没甚好干的,有个正经做上的就不错。何况这诸多志同道合的老朋友能经常在一起,高谈阔论牢骚,舒缓一下沉寂的心情也不错。”
张申天天跟大家伙儿普及时事要情,文坛动态,女人从社里出来,在跟男人回家的路上说“别看如今世事纷乱,日子过得苦一些,他脑子倒更清醒一些,少了些浮躁跟幻想,多了份沉稳深邃。相较过往,文坛圈子里想得深远的有识之士不少。大家伙儿听了张申跟从重庆过来小后生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大感镇北封闭保守。”男人也是深有同感“咱俩入了社,也算身在家中坐,睁眼看世界吧。”两口子重回文学社也是开心不已,苦闷的心情也舒缓不少。事儿多了起来,脑子活络起来,人就显得有了些精气神,女人心里很欣慰“虽说生意买卖做得大不如前,日子过得没过去那么讲究,甚至有些紧巴。但有事儿可做,有个奔头,人就充实起来,没了许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人哪,就需要把情绪多舒舒,泄出去就舒服了。”
近两年远离尘世的生活,平复了男人的死寂心情。张申的回归就像一针强心剂,叫男人的心又有些躁动。张申来大海子小岛上小住了几日,与两位好友畅谈一番,劝说二人帮他重建文学社。静极思动,两口子满口应承下来。回到城里,女人看世道还在乱下去,生意买卖不景气,家用日渐紧张,两个娃娃也大了,就跟男人商量出去作个甚,补贴补贴家用,也顺便出去透透气。男人瞅了婆姨几眼放了话,女人说她准备在学堂谋个差事,男人想继续在报社上班“不为赚多少钱,就是想多听些消息,多跟人拉拉话。人出不去,可心还在外面。”
新年开学的时候,巷子口的学堂多了一名女先生,唯一的女先生。女人去学堂应聘成为一名先生,男人也去报社应聘成为一名编辑。张申在镇北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二人在当地名气也不小,名声亦佳。学堂、报社管事的惊喜万分“社长都了话打了招呼,那还有啥说的。”夫妇二人渐渐成了镇北文化圈子里的人。重回文学社,两人跟一众老友参与了不少当地组织的文艺复兴活动,跟当地名流诸多接触、恳谈、交际、应酬。有邀请的笔会、诗会、茶会、酒会,伉俪二人也是欣然前往,出双入对,妥贴周旋在各方当地文化人之间,不远不近,自得其乐。两人在上海、天津、西安这些新文化运动中心呆过不短时间,自是眼界开阔,视野宽展,张申的小灶开得也相当不错。两口子参加聚会,时妙语警句,切中时弊,句句在理,一时间邀者如云,名噪一时。时间是个好东西,什么样的伤痕心结都能熨平,平静安稳的日子过得很快,这也是两个人过得最舒心惬意的一段时光。
男人当上了掌柜的,生意比较清淡,天津去了几趟,也没做成多少生意,最后下决心彻底把铺子转出去关掉了。
女人跟小七从香港回来没多久,五哥打小子过来说“哥哥们叫你们两口子明儿个中午前赶到乔家庄,有要事相商。”两口子一头雾水,不晓得五哥这唱的是哪一出。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叫二蛋赶着马车,三人快马加鞭就起身往庄子赶。到了庄子,三人刚吃过中午饭,五哥就打小子把两口子叫到了祠堂后院的屋子。这个大屋子是乔家议事的地方,四面开窗,屋子里转圈儿摆着椅子茶几,墙上挂着些字画。两口子进去一看,女人吃了一惊“屋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哥哥们都到齐了。”小七赶紧起身招呼两人坐好。五哥开口说“这次把大家伙儿叫来就一件事,分家产。爹娘走的时候留下来的家产不多也不少,转腾了这些年也赚了些,小七,把账本给哥哥们念一念。”小七说“细项不说了,我只说大项,公账上有大洋一万五千两百四十一块,城里的铺子两处,乔家庄有二千三百一十六亩地,其他庄子有八百六十四亩地,其它财物折合大洋两万八千六百二十五块。大家有疑问下来看账本的细项。”五哥说“我们乔家如今有丁口一百八十六人,咱这一辈七人,儿子辈三十八人,孙子辈一百一十五人,重孙子辈二十六人。我提议按人头把这些公产都分了,咱这一辈一人算十份,儿子辈一人算五份,孙子辈一人算两份,重孙子辈一人算一份,哥哥们有意见没,没有,好,那我往下说。城里的铺子两间,我提议分给三哥家一间,六哥家一间,哥哥们有意见没,没有,好,那我接着往下说。往后咱庄子里的事儿由管事来决定,我提议推九位管事,一门出一人,加上兰子跟林子,管事共推一位主事总揽,哥哥们有意见没,没有,好,那吃过晚饭,叫各门的管事到这儿议事。”
哥哥们6续回家叫娃娃们议事,小七招呼两口子去庄子里到处转转,边走边拉拉话。小七说“五哥事前跟哥哥们都商量好了,刚才就是公布一下商议的结果,再就是告知你俩一声,叫你俩有个正式的名分。这次回来,我跟哥哥们学说了一路上瞅见的大事小情,五哥就说咱也得顺应情势了,一个是再派些人手去信子那儿,一个是把公产分了,叫哥哥们也把家产分了,都分到丁口名下,省得麻烦。再一个是哥哥们年龄大了,操不了庄子的心,叫后生们来管事更妥贴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大哥们都准备叫小子干,只有我跟五哥,六哥,哥哥们不让退出,加上你俩,过渡几年再说。五哥的意思,二三年以后咱就卸任。”
在庄子里到处转了转,看了看,吃过晚饭,三人就到了议事的地方。小子们跟五哥都坐好了,三人进去坐好,小子们行过礼,五哥说“咱先推举个主事出来。”小子们齐声说“还是五叔来主事。”五哥说“小六,小七,兰子,林子,你们说说。”六哥说“不要推来推去的了,就你了。”五哥瞅见几人都在点头,笑了笑说“行吧,我就继续当这个主事的。先说几件事儿,这次分公产,小七总揽,小子们帮忙,兰子跟林子看着提提意见,我就撒手不管了。明儿个分清楚,一月内交接,办好文书。去信子那儿的事儿,小六把去的人手跟带的财物料理好,提前跟兰子,林子商量好。再有个事儿小六来办,就是后生们操练的事儿,小六总揽,另找几个小子们相烘。还有个事儿,就是学堂的事儿,还是林子总揽,兰子帮忙。往后有甚难肠、难缠的事儿再来找我,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找小七去,不要来烦我。大家伙儿还有甚要说的,没有,好,各回各家,各忙各的去吧。林子,你跟兰子到我那儿坐坐。”
五哥把两口子招呼到炕上坐好,给一人沏了杯茶说“这事儿我盘算很久了,你俩回去也把地分了,把财散出去。”男人说“五哥,还是你干脆利索,说干就干,我也盘算过,挺好的,回去就弄。”女人说“爹娘走了,我跟林子商量,下次准备叫二蛋带队去,咱家也出点儿硬邦人,路上好照应。”
三人又扯了些闲话,就各自回屋睡了。接下来的几天,两口子把学堂的事儿理顺,又帮忙把地分了,就叫上二蛋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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