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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离众人，去了溪流的另一端。他爬到一块溪石后边，从石头天然的凹洞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这是他从小卖部里偷了藏这儿的，从初中开始，他就时不时跑来这儿抽烟，以满足心里对叛逆的渴望。那渴望从未像此刻之深。周洛只穿了一条短裤，半躺在溪石上吞云吐雾，忽听到脚丫踩在石头上湿哒哒的声音，下一秒，张青李出现在视线里，头发上衣服上滴着水，瞪着眼睛一瞬不眨看着他。周洛缓缓呼出一口烟，隔着青白的烟雾，他肆无忌惮而又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张青李。白色的t恤短裤半透明地贴着少女的身，青涩的，瘦弱的，连身前的两团都像夏天树上未熟的果儿。张青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颤抖着缓缓跪在他身边，俯下，抱住了他露着的上身。周洛手里的烟顿了一下，半晌，问：&ldo;干什么？&rdo;张青李如何回答得出口，面色通红，隔了好久，见他也没推自己，瓮声道：&ldo;你不想干什么吗？&rdo;这话把周洛难住了。你不想干什么吗？想啊，他想干南雅啊。周洛把手伸进去，直奔重点。&ldo;啊！&rdo;张青李惊呼一声，着火的脸颊贴住他的脖子。周洛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思索半刻，问：&ldo;这是生物书上画的那里？&rdo;张青李羞得不能开口，依附着他等他继续，他却收了手，推开张青李。张青李浑浑噩噩，尚未从浅尝中醒过神来，周洛已起身，拎起湿漉漉的t恤，走了。周洛在水里沉了一会儿，钻出水面。山风一吹，他冷静下来。他懊恼不该把手伸进张青李的衣服，怕连同学都做不成；更悲哀的是，触碰她，那感觉却比不上对南雅的幻想的万分之一摄魂。周洛苦恼极了，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悲哀的陷阱。比最难的数学题还令人苦恼，南雅是无解的。正想着，溪水那头传来陈钧的惨叫，他撞到水里的石头，腿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周洛把他架到背上，很快背下山去了医院。医生给陈钧包扎伤口，周洛去结账，没到柜台，远远看见浅紫色的旗袍闪过，周洛立刻跑去窗口问：&ldo;南雅姐来医院干嘛？生病了？&rdo;&ldo;没，胡秀婶出院。&rdo;周洛递去账单，说：&ldo;陈钧受伤了，我们没带钱，把账单给江医生吧。&rdo;对方清楚陈钧是江主任的小舅子，欣然接过。周洛追南雅而去，在住院楼找了一会，碰见她从病房里出来往前边走了，周洛跑去朝病房里看，胡秀婶换下了病号服，准备要走的样子。再看南雅，走到紧急出口那边，推门进去了。去那儿干什么？透过虚掩的门，周洛看到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林方路，镇上第一个大学生，当年考去警校，风光一时，周洛倒不晓得他回来了。&ldo;我现在跟着陈钧他爸做事。需要帮忙，你就和我说，都是老同学了，别客气。&rdo;周洛一听，登时在门外翻了个大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知道南雅已经结婚了吗！谁准你来勾搭的！他这会儿倒忘了南雅已婚这个事实对他自己也没啥益处。南雅说：&ldo;谢谢。不过，一直以来倒并没有遇到过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rdo;周洛心情转好，勾了勾唇角。林方路说：&ldo;那就好。对了，老陈让我转告，说不好意思。上次我们找徐毅，询问胡立帆死的那晚他在哪儿，他说在家‐‐&rdo;&ldo;他的确在家。&rdo;南雅说，&ldo;他的母亲从市里下来看宛湾，那晚我们一直都在一起。&rdo;林方路说：&ldo;对，我们核实了，没问题。但，虽说是例行询问，和胡立帆有关的人都问了，连你也例行问过，但徐毅是一听胡立帆的名字就变脸的，老陈怕你们又打架。&rdo;南雅说：&ldo;没打架。那天他受询回来，家里有个小客人。&rdo;就是周洛蹭饭的那天。听南雅再度提及，他心里别提多光荣。南雅说：&ldo;我先走了，阿姨还在等我。&rdo;周洛一吓，四处找地儿要钻，又听林方路说：&ldo;你人真好。她对你那样坏，你还这么孝顺她。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她总打你。你还说你爸爸的死，‐‐当我没说。&rdo;南雅说：&ldo;我记得那时和你说，我爸死得蹊跷，大晚上穿着单衣跑去雪地躺着，做妻子的怎么会不知道？&rdo;她顿了一下，倏尔淡笑，&ldo;但那时太小，想法比较幼稚。&rdo;周洛歪头往门缝里看，林方路蹙着眉，表情严肃，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