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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给小佟语冲完药，我们回到客厅的时候。当时我看着大家的行为，却总觉得有什么&1squo;异样’掺杂其中。后来我才想起来――那&1squo;异样’就是你的动作。你此前的动作都是以左手为主，但从那时候开始，却换到了不适应的右手，因此你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怪异。而为什么你会改变惯用手呢？因为你听到了医生冲药时说的话，他说他记得那人是个左撇子。你担心他会就这一点而察觉你的身份，于是慌忙做出了改变。”

  &1dquo;那也可能是你记错了。”甄和哼了一声，&1dquo;你就能保证自己的记忆那么准确？”

  夜深点头：&1dquo;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我看到了你给小佟语撕的午时茶颗粒的药包，你看。”

  他把绿色的药包扔在地上，甄和让目光投注上去，却仍是疑惑地问道：

  &1dquo;这玩意怎么了？”

  &1dquo;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但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左撇子和右撇子在撕开这种包装袋时用力的方向是不同的。左手使力的人，在切口处会把封口条向左拉，因此撕开后封口条也应该在袋子的左侧。”

  那药包的状况正如他所说。甄和颓然叹了口气。

  &1dquo;服了你，这也是写推理小说锻炼出来的吗？”

  夜深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1dquo;从这里开始，我意识到这起事件与你有着直接关系，但却搞不清楚你的作法。毕竟我当时可是亲眼看到你离开房子的，那么你是怎么进行杀人计划的？避开我们的视线偷偷回来？或是利用密道？再或者远程遥控？不管哪一种都没有足够的可行性。所以我转变了思考方向，比起猜测你的手法，倒不如先回想一下你所有异常的表现。接着我就想到了那件和你有关的东西――”

  他伸手往前一指：&1dquo;录音机。”

  甄和早已不再挣扎，他趴在地上安静地倾听着。

  &1dquo;那台录音机，当时你带着它的理由是它有收音功能，可以带过去试试有没有信号。这个理由说合理也合理，说奇怪也确实有点儿奇怪――我们的手机都有收音机功能，何必带着这么一件多余的东西？不过，如果&he11ip;&he11ip;把它看作一件&1squo;必需品’呢？”

  &1dquo;在进入&1squo;房子’后，我们经历了一个怪异现象，那就是明明清楚地听到有人敲门，但在打开大门之后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有谁会在三更半夜风雨交加之时跑到这种荒郊野地来搞恶作剧呢？况且此后这种现象还数度生，每两次之间的间隔都恰好是一小时一十三分钟。”夜深低头瞄着甄和不算宽阔的脊背，&1dquo;是，在这里你的表现也有问题，我和赫贤一都注意到了的声音，你居然完全没有听到？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能生的事&he11ip;&he11ip;但既然已经现你不对劲，我自然会把所有的异常现象都跟你连在一起思考。而我得出的答案，就是那台录音机。”

  &1dquo;这得怨我。”甄和嘟哝着接过话去，&1dquo;当初录雨声的时候没留意把人敲门的动静也录进去了，整段录音一个多小时，我又没心思再检查一遍。那会儿听见有人敲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又不得不装没听到。”

  &1dquo;嗯，风雨声也是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难怪天气预报里对那种倾盆大雨完全没有半个字提及，这一点我也是&1squo;苏醒’过来之后才注意到的&he11ip;&he11ip;可是这里有个问题。”夜深继续说着，&1dquo;仅仅是录音机里的声音，却为什么拥有那么大的力量。播放雨声就真的让我们淋了一场大雨，播放风声就真的出现了冷风&he11ip;&he11ip;简直就像是以前语文课上学过的&1squo;通感’一样。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也否定了很多种可能。直到我想起赫贤一对小佟语说过的话，那句话你也听到了的，他说李奶奶&1squo;她所看到的，和我们所看到的，有时并不完全一样’&he11ip;&he11ip;我回想起李奶奶曾说过的那些话，然后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直表情严肃的夜深此时却突然微笑起来，许是想到了解开这个谜题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品味了一番，才说道：

  &1dquo;如果要给我做出过的所有假设评分的话，这一个就连&1squo;及格’都达不到。太离奇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算我的小说里都没写过这么夸张的剧情。可还算幸运，我没有立刻否定它，也正是它帮我找到了最后的答案。这个可能就是――”

  他挑起一根手指。

  &1dquo;我们，有没有可能是处在一场集体幻觉之中呢？”

  &1dquo;嗯？”甄和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但夜深却没有注意。

  他那时想到的，是李奶奶面对着那具人体模特――准确说来是赫贤一的尸体――念叨着&1dquo;造孽”的景象。连他都没有觉的事，却被李奶奶看透了。正如赫贤一所说，那位脑袋有问题的老人家，她所看到的和他们这些&1dquo;正常人”所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可如果&he11ip;&he11ip;如果她才是&1dquo;正确”的呢？

  夜深回忆起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1dquo;哎哟，可算回来了&he11ip;&he11ip;回来好啊&he11ip;&he11ip;回来就好&he11ip;&he11ip;”

  &1dquo;哎哟，天儿都黑了，咋还不开呢？”

  &1dquo;上来九个人。九个。刚刚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