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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自觉地闭嘴了。穷奇又道：&ldo;胖鸟，衣柜顶上有个盒子。里面有件东西，拿出来。&rdo;毕方抗议道：&ldo;为什么……好吧。&rdo;它被穷奇瞪住，只得不情愿地一蹦两米高，跳到衣柜最上头，扁嘴顶了顶一个匣子，道：&ldo;锁、锁住了。&rdo;不待穷奇吩咐，毕方噗地喷了口火，融掉钢锁，衔出一封纸张烤得微微泛黄的信，跳下来交到辰砂手上。&ldo;这是什么？&rdo;辰砂道。穷奇漠然道：&ldo;文术留给你的信。&rdo;说完自顾自地用爪子抹脸。辰砂抽出那信，展开，莞尔道：&ldo;你怎么知道？&rdo;穷奇答道：&ldo;他临走时托昆布交给你的，我都看到了。&rdo;&ldo;你很蠢，父亲。&rdo;穷奇说完这句便不再吭声。辰砂微笑着展开那封信。亲爱的：我将离开你。自帝都那一夜开始，我便十分迷茫，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抱歉曾经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想你不会介意的，是这样么？我想学着戟天，让你开心起来，但你的伪装总是安静地把我拒绝在一扇门外。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你真的失忆了……幸好那不是真的，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从白杨学院我们同桌的那段时间起，你就永远地把我甩在了身后。虽然我是老大，你是小弟，但在我们曾经相处的日子中，我恍惚觉得反了过来？真正带着我走下去的，是你，而我只是个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跟班。你是指引我前进的一道光芒，而在我的生命里，注定是追赶不上的，无论我如何努力。你从帝都到前线，又从前线到自由都市，当我终于喘着气追上时，见到的是：你与诃黎勒高兴地并肩坐在花店门口，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能挫败你。再到戟天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不用谁的陪伴，你也一样能活得很好。原来需要人照顾的是我，我恐惧你的离开，就像恐惧重新坠入被唤为&ldo;废柴&rdo;的深渊里。于是我追逐着你的脚步，从未停息。而现在，我不得不走了。毕方是我的祖国，即使它从未公正地对待过你，但那里有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我都仍然爱着他。有佩兰院长，有我们的同窗、袍泽。在帝都即将沦陷的时刻，辰砂，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请为我恳求诃黎勒，不要杀我哥哥。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他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交换。我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傀儡，剩一条废柴命，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我的命拿走。再见了，辰砂，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祝你过得幸福。在遇见你时，你曾告诉我，要努力变强，才能获得爱情，然而那终究不过是个梦想，你完成了，但是我，还差得很远。只有期待来世了。我永远爱你。你忠实的：文术。穷奇跳下地毯，走到落地窗前，伸爪把它扯开了一条缝，猫般蹲坐在寒风里。辰砂折好信，安静地看着冷风中翻飞的窗纱，依稀看到了当年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文术。他叼着燃了一半的烟，在朝他微笑，孩子气的脸庞脏脏的，满头乱发纠在一处……&ldo;在看什么？&rdo;戟天笑着走进来。辰砂答道：&ldo;没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rdo;戟天点了点头，朝穷奇道：&ldo;聊什么呢？小猫咪儿子？&rdo;穷奇不答，只是望着窗外。辰砂起身，取过小龟，把它放在风衣口袋里，抱起毕方，笑道：&ldo;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rdo;那天傍晚，他们坐上了前往东方的蒸汽车，开始了告别这漫长凛冬的最后一段征途。卷四&iddot;玄及将军错综复杂的暗杀毕方的幼儿园图画日记之：春游篇。今天天气很好，爹地和老爸带我到沼泽生态植物园去玩，我们有了很多面包，火腿，三明治，桌布，要在郊外野餐（餐字涂涂画画，写错）。爹地的朋友加入了我们，他叫做&lso;昆布&rso;，没有老爸长得帅，金色的头发好像麦田里的稻草人，讲话很大声，情绪也很激动。唔‐‐不！这人是个恶魔！&ldo;我想死你们了！&rdo;昆布热情洋溢地大喊。辰砂笑着与昆布拥抱，毕方扁着嘴问道：&ldo;你是谁。&rdo;昆布愣住了。&ldo;啊哈哈哈哈‐‐&rdo;昆布笑得眼泪直飙：&ldo;会说话的鸡！&rdo;&ldo;辰砂你到底在哪里得到这只鸡！&rdo;&ldo;喂，停下！昆布！它是我儿子！&rdo;&ldo;呱‐‐你要做什么？！&rdo;戟天善意地提醒道：&ldo;会喷火，很危险，抱之前先把它嘴巴捏住。&rdo;昆布激动万分地一把抓起毛茸茸的毕方，大叫道：&ldo;天啊！会说话的鸡！&rdo;昆布的行动速度远远大于辰砂与毕方的反应，瞬间只见昆布伸手，准之又准地捏住了&ldo;会说话的鸡&rdo;的&ldo;扁鸭嘴&rdo;，一把将它提了起来。&ldo;你很高兴吗！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哟呵‐‐！&rdo;昆布提着毕方的嘴巴，人来疯地把它在空中挥来挥去，胖鸟眼泪汹涌而出，偏生又发不出任何声音，翅膀绝望地扑扇个不停。&ldo;停‐‐！&rdo;辰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毕方抢了回来。穷奇冷冷道：&ldo;鸟嘴是它的弱点。&rdo;毕方呜呜地缩在辰砂怀里，昆布注意力转移到穷奇身上，诧道：&ldo;哟，小猫咪！你也会说话了？&rdo;v﹏玲ěr发书&ldo;你的弱点是什么？&rdo;昆布动了动手指，倏然闪电般地出手，揪住穷奇脖颈后面的软皮，把它提了起来：&ldo;我没猜错吧！猫咪都怕被捏住这里！&rdo;昆布得意洋洋地把灰猫大小的穷奇提到面前，与其对视。穷奇冷冷地注视着昆布，昆布十分无趣，只得讪讪将其放下，道：&ldo;你不好玩。&rdo;小船在沼泽地上缓缓前行，并小心地绕过泥沼中不断喷出的沼气‐‐它们喷发着许多年前形成的火焰，从未止息，带给整个泽国温暖气候，令树木得以生长。泽国是整个大陆上最温暖，植物最多的区域，藤蔓在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上蜿蜒，一层沥青厚厚地堆积在近陆地的水面上，泽国的住民们只有一件财产‐‐船，他们划着船，在沼泽面上来来去去。船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也是他们的家，所有的居民都住在各自的船上，钓水里的鳝鱼，猎食林中的树上野兽。整个泽国唯一的建筑，便是永恒沼泽中心点的神殿。此刻再次聚到一起的昆布佣兵团，便朝神殿缓慢划去。戟天一脚踏在船头，端详四周，并低头调试手中炎枪，道：&ldo;听说四神兽死后，骸骨化为沼气的根源，为这里提供了温暖。&rdo;辰砂疑道：&ldo;于是到沼泽来朝圣的人越来越多了？产生了暴乱？&rdo;戟天道：&ldo;不，不是朝圣，春天快要来了，大陆上几乎所有的地区都在缓慢回暖，许多国家派出使者，前来询问泽国大祭司，现在的迹象是否会延续下去。&rdo;昆布点了点头，道：&ldo;大祭司不出现！你知道吗，辰砂！本来新年他是要开放神殿，告诉大家春回大地，但是今年他关着神殿的大门，谁也不见。&rdo;戟天道：&ldo;所以……&rdo;戟天，昆布与辰砂同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辰砂最先问道：&ldo;大祭司不出门，那么这个任务是由谁委托的？&rdo;三人面面相觑，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神殿逐渐接近，那是一片空旷的沼泽地，空地中央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神殿，方型宫殿四角刻着狂风、流水、烈火、雷霆的魔法符文，六十四道火柱从泥淖中喷起，熊熊射向天空。藤蔓封住了神殿的大门，门上有一个巨大的奇异弧形，微微闪着金光，像是号令所有植物的阳光。上千艘小船拦在神殿门口，并有人警觉地朝他们望来。&ldo;什么人！&rdo;&ldo;唉唉‐‐我们是雇佣兵。&rdo;&ldo;滚出去！&rdo;&ldo;猢‐‐&rdo;穷奇瞬间变大，跳到船头，虎视眈眈地望着拦路之人。昆布热情地喊道：&ldo;不要激动，大家请保持镇定，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捣乱的！请相信我们……&rdo;&ldo;咻&rdo;的一声，利箭飞来，噔然牢牢插在小船的船舷上，昆布登时闭嘴了。近百名手持强弩的腾蛇部落卫士以弩箭指向沼泽中央的小船。&ldo;回去，我们自己部落的事，不需要雇佣兵插手。&rdo;一名像是首领的人冷冷道。戟天低声道：&ldo;我们需要先见到大祭司，他已经关在神殿里整整三个月，很有可能出了生命危险。老婆，你能解开封住门的植物么？&rdo;辰砂点了点头，道：&ldo;应该可以。&rdo;戟天道：&ldo;那么……听我数一、二、三……我开路，老婆中间，儿子们保护两翼，昆布殿后，冲进神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