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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伐带着九江众人一路奔袭,先到了银菩萨吴珂的堂口。
堂下弟子夜里便遥见阆中城火光冲天,至此时才知道,有贼人闯入总舵,而自家堂主已埋骨在顾家的黄金冢中。
众弟子无不是喊打喊杀,九江门总舵加上临近堂口,一时拉起三四千人,决堤潮水般涌向火船帮的沧浪堂。
再说沧浪堂,没有一流高手坐镇,一流高手也仅寥寥几人,本是用以防范银菩萨的沧浪堂,对上红了眼的九江门,溃败只是瞬息之事。
顾家邀来助阵的长者们率先站出来,本想上前出卖脸皮,劝退众人。
哪知道九江门了颠,将他们都看作顾家的帮凶,毫不留情,也不再顾忌其身后势力,刀剑胡乱劈砍,一众白老人最先散作一地红泥。
顾三爷没了一开始的体面,在顾家护院搀扶下慌忙逃窜。
此时,火船帮与九江门激战作一团,双方弟子胶着,处处都是要取三爷性命的人,若不是铁剑奴舍命相护,一早就死在乱刃之下。
陈北伐挥舞熟铜棍,端的是横行无敌,挡路的通通毙命。
九江堂主们看到二门主勇猛,纷纷跟着向前,如同一把凿子,瞬间就将火船帮抵抗击穿。
狐媚儿易奢带着几个主事掩护,将小龙女和范亦托付给李夜墨四人,叫他们先离去,子虚堂四十几个弟子随行。
一边倒的局势下,李夜墨四人哪还敢妄想趁乱夺下棺材,被众人裹挟着向嘉陵江方向逃去。
青石砖路、沙土路、碎石路,众人眼中环境变了几转。
费霖不善奔袭,喘着粗气向杨虎灾抱怨:“黑牛,你在药王谷时的神勇呢?陈二当初还是你的手下败将,如今怎么是我们被追得抱头鼠窜……”
李夜墨托了托后背上范亦胖大的身子,也是微微喘息,解释道:“费前辈,我大哥一身本事大半在身体里锁着,要想使出来,非寻得钥匙不可。”
费霖眼中满是疑惑,“奇了,本事还要钥匙,什么钥匙?”
李夜墨答道:“酒,越烈越好,越多越好,一分酒多一分气力。”
费霖顿时定住脚步,拽着李夜墨的胳膊破口大骂,“那我们跑个屁呀,找个酒馆让黑牛痛饮一番,回去锤爆陈二那个瘪犊子!疯狗一样,可喘死你费爷了……”
李夜墨面露苦涩,“费前辈,可大哥他戒了酒了。”
费霖愣住片刻,眼神在李夜墨、杨虎灾、东风恶脸上一一划过,继而捶胸顿足,“费某早就该想到,早就该想到,你们便没一个正常人,几个江湖的边角料,硬充得大义凛然,取死之道、取死之道呀。”
“费兄,这江湖就是口黑漆漆的锅,没有四角支着,底岂不是要砸在地上?”
杨虎灾大口呼吸,吹得胡须一抖一抖,拍了拍费霖肩膀,“此时后悔可有些迟了。”
费霖苦着脸,摇摇头,咒骂一句,快步跑到最前,回头招呼道:“谁要和你们一起做背锅四角,费某跑快些,你们不许追来。”
“年轻真好,逃跑都有趣得紧呐。”
范亦沙哑的声音传来,李夜墨强笑道:“范堂主年轻的时候一定比我们有趣。”
范亦点点头,倏尔,又摇摇头道:“老夫年轻时本事很高,没有逃过。”
李夜墨笑脸顿时僵住,转换话题问道:“范堂主,九江门倾巢而动,我们如今能往哪里逃?”
东风恶背着把木椅,木椅上坐着小龙女,因为怕颠着火船帮的千金,惹恼老龙王,东风恶殷勤得很,此时才随众人跟上来,随口答道:“龟儿子,这种事范堂主可没有经验。”
范亦冷冷撇他一眼,天下第一花贼瞬间蔫了。
李蓉蓉环视周围,素手向前一指,建议道:“向前便是朝天门,那里有渔船,我们乘船走,到了水上便不怕他们人多了。”
李夜墨觉得在理,呼唤众人向朝天门去。
朝天门是民间的叫法,其实只是一块天然的渡口,岸上立有两块巨石,组成开口对着东方,好似太阳是从中升起。
等到众人到了渡口,远远便看到几条乌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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