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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第1页）

叶唯问过杨府所有的下人后，就把贺梓芸带回开封府。

包大人审问贺梓芸的时候，贺梓芸对她的罪行供认不讳，供词也和灵绣一致。

“你是杨大人的夫人，又有‘归西’之毒在手，想瞒过所有人将杨大人毒害，不是难事。”包大人问出他们当时讨论出的疑点，“为何会选择利用贺安？”

“她只是你的表侄，与你也不算亲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你就不怕节外生枝？”

“大人说得不错。”贺梓芸道：“我的确不放心用外人，可贺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贺梓芸缓缓道：“我当时刚刚得知‘归西’毒，正谋划该怎么用在杨宣身上时，贺安就上门了。旁人以为他是路过京城，顺便看望我，实际他是在外游历时欠下巨债，又觉得我这个官夫人肯定有钱，便想来试试找我借钱。”

“他倒没指望我帮他把钱还完，只说想借八百两应急。”贺梓芸讥笑道：“可他不知，我与他母亲有旧怨。这些年我不追究，是因为觉得麻烦，不成想他竟主动送上门来。”

“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反正我也没想留他活命。于是我以帮他还债为条件，诱使他帮我杀杨宣。”

包大人听到此处，又问：“贺安出自贺家，应当也不缺钱，他为何不将欠钱之事告诉家里，反而选择帮你谋害朝廷命官？”

“包大人有所不知，贺安是个待不住的性子，他喜欢在外游玩，但贺家对此颇有微词。若是将欠钱的事告知家中长辈，就算这钱能还上，他也休想再出门。”

“何况，他不是因为我能替他还钱才愿帮我，而是为了日后源源不断的钱。”贺梓芸面上嘲讽之意更盛，“他不知我的打算，还真以为我是一个被自己夫君欺辱，可怜又无助的后宅妇人。”

“杀了杨宣，我就是杨府名正言顺的掌权人，他抓住我谋害亲夫的把柄，以后不管想要多少钱，我都得咬牙给他。所以，他不是在帮我杀杨宣，而是在为自己谋银库。”

“我特意让尹索在他满心期许，以为自己的富贵日子就要来了的时候，上门去将他杀死。”贺梓芸微微低头，欣然自得道：“就是为了让他死不瞑目。”

包大人：“你与贺安的母亲究竟有何旧怨？竟让你如此痛恨贺安。”

“他娘性子乖戾，当初嫁进贺家，她作为新妇，只能耐着性子讨好家中长辈、亲近兄弟姐妹。而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被欺负也不会有人出头，便是她最好的发泄对象。”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与我所犯之事无关。”贺梓芸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样，“包大人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

王超、马汉见状不悦，喝道：“放肆！一介罪妇，也敢用这种态度和大人说话。”

贺梓芸笑笑没说话。

她的态度瞬间激

怒了两人，他们正想继续发难，就被包大人用眼神制止了。

“你与贺安的母亲有仇，贺安又对你有所图谋，你对他有杀心，本府尚能理解。”包大人厉声质问：“可那马隆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牵连无辜？”

贺梓芸听到马隆的名字时，面上闪过疑惑之色，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包大人说的是谁。

“我也不想，谁让贺安非要让我给他买所宅子，以示诚意呢。”贺梓芸满不在意道：“买宅子对我来说小事一桩，但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让尹索以外人的名义买。既是外人，事后当然要将其灭口才能让我放心。”

“那个——叫马隆是吧，他孤身一人，毫不起眼，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正合适。”

包大人脸上难看，沉声问道：“他的尸身在何处？”

“我让尹索把尸体带走烧掉，具体的位置只有他知道，不过现在估计连灰都没有了。”贺梓芸说完又补了一句：“贺安也是如此。”

“贺梓芸！”包大人猛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怒道：“你因一己私欲，就将无辜之人焚骨扬灰，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我知道。”贺梓芸平静道：“我这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看她这般态度反应，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包大人明白，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因旁人几句话就心生悔意，懒得多言语，直接问起自己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你是从何处买到‘归西

’之毒？”包大人问：“又是在哪里雇佣的杀手？”

“终于问到这里了。”贺梓芸似是等候已久一般，从容道：“我可以回答大人的问题，但在那之前，我要先见一见那位林家大小姐，林致。”

包大人疑惑地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你为何要见她？”

“这要等我见到她之后再说，包大人若不答应，我绝不会把“归西”的来处，和玄门杀手接单之处说出来。”贺梓芸有恃无恐，“除我之外，这些只有尹索知道，可没有我点头，他也不会说。”

“还请包大人慎重考虑。”

贺梓芸话里的威胁之意，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被一个杀人凶手威胁提条件，的确令人恼火，可这两件事太过重要，必须要弄清楚。

“叶校尉，”包大人对叶唯道：“你去问问林姑娘，是否愿意前来？”

“是。”

叶唯上前领命，然后走出偏厅，全程未看贺梓芸一眼。贺梓芸余光看到，不由皱起眉。

很快，叶唯就领着林致进来了。

“林致见过大人。”林致先对包大人行礼道，接着转向贺梓芸，“我来了，你说吧。”

贺梓芸也痛快道：“户部郎中林大人有一个名叫谭鸿朗的至交好友，此人乃太原的名士，学识渊博、人品贵重。我知他近日就在京中，林大小姐若能让他收我儿为关门弟子，并将我儿带回太原教养，我就把我知道一切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