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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好玩吃饭了。要不？我先把饭做好，然后吃的时候再热一热？”梁町看湛九江虽然还是笑吟吟地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危险，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能救还是要救一把的。

“不用，以后晚饭都交给我来做好了，你们就带着你江哥一起跑步去吧，顺便看看熟悉一下周围。”梁季文虽然面色不变，但是也不代表他是一点痛觉都没有的。他一边说着，一把抓住了湛九江的手，轻轻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捏了两下，然后又勾勾他的掌心。

湛九江被梁季文勾得差点一哆嗦，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反摸了回去。

“那大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啊？”梁季恒有些遗憾地问。

他一问，湛九江感觉自己马上就扳回了一局，得意洋洋地给了梁季文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了。”梁季文却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湛九江显然不太开心，想着晚上要好好收拾梁季文一顿。

但是事情一点都没湛九江想象地那么简单，他等啊等啊等的，等他们打完了牌吃完水果零食收拾好了弹珠整理好象棋，好不容易等弟弟妹妹都睡着了，湛九江拿着书的手也没什么力气了，头歪在一边，上下眼皮早就黏在一起分不开了。

梁季文将书轻轻地从他手里抽出来，湛九江挣扎着要睁开眼睛，梁季文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湛九江扒拉着他的手找了个别别扭扭的姿势，很快就睡过去了。

湛九江睡觉睡得死，但是刚入眠的时候觉浅，梁季文不敢怎么动他，空着的那只手在他乌黑的发丝上揉揉摸摸，等他睡熟了才把他调整好姿势塞进被窝。

梁季文给几个小的都盖好被子，收拾了残局，这才上了床，湛九江比其他人更怕冷，梁季文床的时候，掀起了小小的缝，他都滚着离远了，梁季文躺下去的时候，他却又咕噜噜地滚了回来，抱着梁季文脸蛋被挤得变了形状。梁季文连忙抱着他换了个姿势，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特别懊恼昨个儿晚上没再坚持一下，睡得太早了，但是他又是个气不过夜的人，虽然对梁季文的时候还是哼哼唧唧的，但是明显是没那气再拿出来发作了。梁季文连忙讨好地向他讨了好几个亲亲，两人才黏黏腻腻地分开去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锦杉市到梁里村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梁里村比较偏，到能坐车的镇上要连续地换好几趟车。发电报只要到最近的镇上的邮局，梁季文在今天中午收到了梁爸爸给发过来的电报，电报里说得很简洁，但是能知道，梁町几个是能留下来在锦杉市过年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梁季文把消息一说，小孩们都很高兴，素来胃口小的田项阮都多吃了小半碗饭。

想到马上是要过年了，湛九江几个每天又要训练又要工作的，梁季文做饭的时候又夹带了不少私活，梁季宇几个小的那是真真地快高兴疯了。

因着董报社的事情，他们在垃圾山的威望也一点都不低，隐隐感觉又回到了梁里村，梁季文又是天天好吃的，顿顿有肉，餐餐舍得放油。梁奶奶和梁妈妈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奢侈大户”，但也没梁季文这么舍得的，几个小的吃了好了，每天精力都充沛得不行。

湛九江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他不是先锻炼累，他就是懒，但是被梁季文逼一逼，小孩们再捧一捧，他也就没啥抵触情绪。尤其是梁季文天天伺候他，他更是乐得享受。他现在在家里只要能坐着就绝不站在，能躺绝不坐，能瘫绝不躺，差点就要让梁季文给他喂饭喂水了。

其实湛九江还真想这么干来着，但毕竟有孩子在，湛九江这点脸还是要的！

梁町几个，疯玩到除夕才稍稍有点要静心的样子。除夕这天早上，梁季文和湛九江比平时找起了一个小时，今天厂里虽然还是一些往常的活计，但是大家要显示出“为革命献身，为国家贡献更多力量”的热情，不管是表面功夫还是真心奉献，总是要早早地过去的，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湛九江不舍得离开他那热乎乎的被窝，挣扎了许久，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梁季文收拾好自己，见湛九江还在那磨磨蹭蹭地穿衣服，过去把他拉起来，推进洗漱间，给热了昨天剩下的饼子，收拾好东西，两人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啃。

冬天早上本就亮得完，六点的早晨没有一点亮光，雪又还是下得大了起来，风把人露在外头的皮肤刮得生疼。梁季文三两下吃完了饼子，把湛九江冷冰冰的手放在嘴边呵着热气，一边搓一边给他输内力，湛九江有了梁季文的贴补，也不怎么觉得冷了，就是露在外头的脸还有些难受。

梁季文牵着湛九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不放心地嘱咐他：“你皮薄，我在你包里放了抹脸的，你记得抹上一点，别到时候脸裂了你又哭又闹。”

湛九江不服气地道：“我什么时候又哭又闹了？”

梁季文却是没接茬，拉着湛九江进了一个小小的过道，趁着人少，在湛九江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快上去吧，宁愿早了也别最后一个到。”

湛九江哼哼两声，不太乐意地扑到梁季文嘴上，叼着梁季文的下唇瓣，含含糊糊地说：“讨厌死了，大过年还不让人安生！”

梁季文搂着他，听他抱怨完了，才说：“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这些，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湛九江显然因为梁季文小看他而有点不太开心，但很快就兴奋起来，“你答应我晚上我们吃海鲜宴的！”

“少不了你的！”

湛九江和梁季文在楼下黏糊了一会儿才上楼，打开门，一抬头就瞧见高海清了，湛九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高海清看到湛九江，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忙活自个儿的事情去了。

湛九江和梁季文虽然来得早，但是办公室里头有一半的人比他要早多了，姜大姐更是在湛九江起床前就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湛九江放下包要去拿杯子倒水，那里想到杯子里沉甸甸，还有些烫手，明显是有人在不久前给他满上的。

旁边的牛大姐看了，就悄悄跟他说：“高海清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给大伙都倒上了，他来得只比姜主任要晚一点呢！”

湛九江更是惊讶了，高海清这人，向来眼高于顶，卡点卡得比工厂铃声都准，上班前两分钟才能看到他影子下班后两分钟能看到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帮忙倒水又是早到的？湛九江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过去向高海清道了一声谢，高海清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书，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湛九江。湛九江确实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高海清，才是正常的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