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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还犯不着生气。”梁季文把湛九江的手抓过来在手心里揉搓，刚才搬桌子的下楼梯的时候，湛九江撞了一下墙，现在瞧着都有点肿起来了。

“老三，帮我找下药酒。”蔡老三的身体素质不行，冲刺了一下八百，累得嘴唇泛白都是被人抬着下来的，这会就在这坐着看顾东西呢。

“咋了？”蔡老三翻出一瓶药酒，这还是班上的人无偿捐赠的，拿来的时候还有半瓶，现在就剩一个底儿了。一个班的，就没几个人是正经训练过的，之前练习的时候还留了一点，现在正式比赛了，那是恨不得榨干自己最后一点潜力，几乎是上一个就伤一个。

“没什么，就不小心撞了一下。”梁季文倒了点药酒在手心，搓热了给湛九江揉上。

“哥哥哥哥哥——”梁町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足球比赛的总决赛要开始了，你们咋还在这里坐着呢！”足球赛总决赛入围的两只队都是很有实力的，一队是退伍军人进修的大学生，一队是大三的学生，在校队里待两年了。比赛还没开始，大伙都沸腾得不行。

他们学校的操场是标准的四百米跑道，不管是中间还是跑道都是干干净净的见不着一根杂草，泥土也被压得实实的，中间就是俩足球场，现在里头可全是人。

“去，咋不去呢。”梁季文看给湛九江搓得差不多了，到旁边让梁町给他舀水洗手。

“你俩又干啥去了，怎么还能伤了。”梁町问。

“就搬点东西。”梁季文也没多说，扭头问蔡老三，“你去不？”

蔡老三也是想去的，但他现在还有点头晕，足球场上现在到处都是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就不去了。”

“要不要我扶着你会宿舍躺会儿？”蔡丰收的脸色是真的有点吓人，煞白煞白的。

蔡丰收也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便点头。

“那你俩先去看把，我把老三送回去就去找你们。”

梁季文把蔡丰收送回宿舍，又找了糖出来给泡了糖水。

“不了，我躺会儿就成。”蔡丰收不好意思喝梁季文的糖，他刚才瞧着梁季文放了好大一把下去，那些糖呢！

梁季文不由分说地把水灌他嘴里，瞧着他喝得一滴也不剩了，才满意道：“那你睡会儿，最多一小时我就回来了。”

梁季文挤在人堆找到湛九江他们，看完比赛，去食堂吃玩了饭，梁町几个蹦蹦跳跳地就回去了。这年头没什么娱乐，这次他们学校开运动会，可是好好热闹了一场，三个主要比赛的场地全是人，不光有学生，还有好多社会人士进来看比赛的。

“老三，醒着吗？”梁季文给蔡丰收带了饭回来，蔡丰收听见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还迷瞪着眼睛呢。

“好点了吗？”湛九江问他。

“嗯，好多了。”喝了糖水，又睡了一觉，蔡丰收感觉自己舒坦多了，人也有力气了。

“给你打了点粥回来，你是在床上吃还是下来吃？”梁季文拿出饭盒，从柜子里拿了勺子。

“多少钱？”蔡丰收不好意思地要掏钱。

“五分钱，一两粮票。”梁季文也不跟他客气这一点两点的，其实事情上大伙都可以大方，但在粮食的问题上，大伙都是很小心的，即使他觉得这么点没什么，但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蔡丰收从衣服兜里掏出布兜，数了钱和粮票给梁季文，对他笑着道：“谢了啊！”

“下次我要是不想起了你帮带就成。”梁季文又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黑罐子，用干净的筷子挑了一点放在粥里头，“我奶腌的，你尝尝。”

蔡丰收也不再客气，就着这么点酸菜呼噜噜地吃完了一大碗粥，吃完了把饭盒洗干净就给梁季文放回去了。

吃过饭，蔡丰收继续在床上坐着，抽出本子和笔认认真真地上面记上时间和钱。他是农村户口，一年吃喝嚼用全得指望工分，也没个工作能让他办带薪上学。

家里还有五个弟弟妹妹，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要开始分担家里的生活费用了，一个月二十六块钱的补贴，他每月要寄十八块钱回去，除去吃的，还要买纸买笔，不过扣扣索索的他还能每月攒下三四块钱。日子虽然过得算计一些，但他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能够上学，还能拿钱，已经比之前的日子好很多了。

他想着，现在多攒点钱，以后让下面小的也能再上学。上了学以后，眼界也比以前开阔了很多，多读点书总归不能有什么坏处的。

所以湛九江就搬床铺了，上铺有个小护栏，就算睡着睡着要掉下去了，但有个护栏给他点提示，能让他再摔下去前醒来。本来他们宿舍就空得有两张床，而且下铺也比上铺受欢迎。

不过跟梁季文睡，湛九江睡下铺还是不怕的，梁季文睡觉老实，湛九江又睡里面，不怕摔到床下去。

几个人的起床时间都是五点钟，这一个多月也养成习惯了，而且前一天又早睡了一个小时，不但不困，还很精神。

早餐是梁丝丝几个给他们带的，梁丝丝三个也常来，有时候还带着跟她们玩得好的一起来，今天就是哗啦啦地来了八个人。个个都是漂亮大方的姑娘，这可把其他人羡慕得够呛。他们学校女生少，梁季文一个班五十多号人，就五个宝贝蛋似的姑娘，这一下来了八个，可把人羡慕嫉妒坏了。

尤其是梁季文，有俩长得跟小仙女似的高材生妹妹天天围着他转，把其他人眼红得不行。但即使是这样，还得跟梁季文打好关系——要是跟他俩妹妹处上对象，这就是大舅哥了，即使处不长，也能通过他，再通过俩妹妹给介绍介绍啊！

没法子，在这里上学的，十个里头有六个都是光棍——还是大龄光棍。急着娶个又漂亮又有文化家里条件好好的姑娘呢，偏生他们大学又是男生极多女生少得可怜。

因为这个原因，梁季文的人缘还是很好的。梁町这个自恋狂妄得不行的，还美滋滋地把梁季文夸了一通，核心思想离不开有她这个妹妹的“圣光普照”，要不然咋能让梁季文省下那么多麻烦！

经过简短的开幕式和漫长的领导讲话后，比赛终于开始了。梁季文在第一天就只有铅球一个项目，这几个星期训练下来，他已经控制好力度，计算好名次了。毕竟他是个能几拳打爆野猪脑袋的可怕存在，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什么震惊世界的大新闻就不好了。

梁季文累了两天，好不容易运动会结束了，想着明天就要上课了，梁季文早早地泡了脚在床上躺着。湛九江跟个贤惠的小媳妇似的给他做全身按摩。

寝室其他三个也都累得不行，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盯着床板或者天花板。

“再往下按按……使点劲儿，对……”梁季文舒舒服服地趴着，闭着眼睛别提多享受了。

“老二，你能不发出声音吗？”黄老大对梁季文赤果果的炫耀很是不满，对他这样拉仇恨的行为给予了强烈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