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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是姐姐打过来的。大医院的大专家可真是清闲,还有时间聊家常吗?我这边可还在为上午练习赛的突情况收拾善后呢。
“姐,什么事?”
“北月,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不过这件事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姐姐的语气十分严肃,“你们的棒球部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东郭器的部员?”
姐姐突然提到东郭器这个名字,我突然紧张起来。东郭以前得过重病,后来姐姐给他做手术,把他的病治好了。可是既然已经治好了,她为什么又提起东郭了?
“没错,是有这号人物。”我小声道。
“东郭今天来我这做复检了,虽说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但就我这已经掌握到的数据,情况不是太理想,有好几项指标都出现异常了。当然,要确诊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研判和会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那边最好让他停止参加社团的活动吧。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双手冰凉,连忙回复道“听见了……那个,你刚才说确诊是指什么?”
“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东郭之前得过小儿骨肉瘤,一种在青少年群体中高的癌症,好在当时现得早,手术也比较及时才给救过来的,只不过毕竟是癌症,还得提防着复,如果真要复了,可就麻烦了。”
“我……我知道了……”我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我知道,你们今年能打进甲子园,东郭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既然打进甲子园了,你们也该满足了。这件事你得当机立断,不能心慈手软。你能在那样的学校当老师也不容易,真要出什么事的话,你可能连工作都得丢了……”
***
把前川打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中野两个人了。
“中野同学,我们继续聊一聊南吧。”
“教练,南他今天只是有些情绪激动了而已,请您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让他坐冷板凳啊!”中野忽然求情道。
“你放心好了,我事情看得很清楚,知道该怎么做,”我叹了口气道,“我想先问你一下,你应该见过最上南月医生吧?”
中野一怔,说道“见过,在我来这里前,校长曾经把我叫到办公室里,然后在那里见到的。”
“对,那个时候你还和东郭一起在青少棒打球,那个时候校长和最上医生有没有交代给你什么事情呢?”我说道,“最上医生已经结婚了,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她婚前姓上别府,是我的亲姐姐。”
“对……对不起教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该瞒着您的……”中野忙道。
“你和他毕竟也有一年的时间没接触,对他的病情不了解也情有可原,我只要知道你对这件事知情就好了,”我说道,“我今天就想和你商量一下球队今后的展方针,而南是这个方针的重要一环。”
“教练,您说的方针是……”
“我打算将南培养成球队的新ace,今天他的投球让我看到了这个可能性。”
“让南成为新ace?”中野疑惑道,“他今天的挥确实可以和东郭相媲美,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他以后就能稳定挥出这样的水平,而且他也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人,我担心……”
“果然呢,如果我们还是过去那支弱小的乘风高中,我想南完全可以胜任ace的位置了,可是我们进了甲子园,想法也多了,得是像东郭那样的投手才能服众……”我说道,“可你知道吗?今天东郭他去我姐那里检查身体去了,我姐刚才打电话告诉我结果不是太好,可能会复……”
“什么!”中野大惊道,“怪不得您想要培养南……”
“可现在问题就在这了,所以在向部长报告之前我先找到你了,”我说道,“现在队里的人,包括我这个做教练的都太依赖东郭了,哪怕他不上场,只是在队里就能给予其他人巨大的精神力量。他自己又是个责任心和自尊心很重的人,我怕用强硬手段让他离开球场的话,对他更不好……”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再单独找他们谈谈,会尽量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教练您安心负责我们的训练就好……”中野道。
“记住了,关于东郭同学病情的事情,除了和他本人说之外,不要再和其他人透露!”
“明白明白!”
***
“还有,‘投手阵里充数的’是什么意思?只要你还在这个队里,我绝对不允许你如此贬低自我!”
“对不起……我不会了……”
次日,我把南叫到了办公室里进行了说教,也算是履行了教师的职责。在他离开办公室后,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种事情交给中野负责,我明知道担子太重了,可我却还是甩给了他。
如果我是男儿身的话,这种事情我是不是就能自己搞定了?如果我是男儿身的话,现在的我还会在这里吗?
我出身于医生世家,我的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都是医疗行业的,我的姐姐也理所应当地走上了医生的道路,之后又嫁到了好人家,可谓事业家庭双丰收。不过我却对男孩子们热衷的事物更加向往,比如说棒球什么的,这样的我在家族中属于离经叛道的存在。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和很多男孩子一样去少棒打起了棒球,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会输给男孩子,所以在队里能够当上绝对主力。初中的时候,我依然不服输地选择在青少棒打硬式。虽然不想承认,初中的那三年,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身体差异越来越大,在青少棒打球的我渐渐地感到了吃力,我也是硬着头皮才坚持了下来。
和男孩子一起打棒球打了那么多年,我和他们一样,渐渐地对甲子园憧憬起来了,但那个男孩子们的圣地却一直把我们这些女孩子拒之门外。能和男孩子一起打棒球的时光也就到此为止了,也许这就是身为女孩子的极限了吧。
那个时候,我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上了高中后就有机会为了甲子园而奋斗,然后以后还能靠打职棒维持生计,现在的种种烦恼都不会有了。说出来可能让人见笑了,我甚至考虑过高中的时候女扮男装混进棒球部里,然后趁机抢到主力位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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