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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杀他们的,本来就不是你啊。”我慢慢说:“应该……是苏樵吧。”
“李问与杜非皆是一刀封喉,可见刺客刀法之快之准,然而苏樵身重三刀还能不死,等着我们追到并且还说了话,挪动数次自己的身体,场景太违和了。我见他中的那三刀两浅一深,估摸着深的那下是我的影卫砍的,他既然还想活命,应当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然而转瞬又死了……反正当时在他身上点来点去摸来摸去的便是你,我想,要杀人灭口的自然是你吧……”
“你果然是……”是什么,却没有继续说,陆陵君轻轻晃了晃头道:“我点了他的哑血,加快了他流血的速度,”顿了顿,“我本不想灭口,可他杀了李问与杜非。”
那间舍监窗外便是河,苏樵应当是受了伤想从那逃走,却遇到了正在苦读的李问杜非吧。
我轻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阻挠你。”
“可你,何以见得我今晚会杀你?你若不来,我便动不了手,你的影卫随时跟着你。”
我盘腿坐了□,屁股沾着草地一片湿润,“我猜的。我猜,当日在游船上我遭人刺杀,会不会正是你与康王里应外合?后来你得知我并未真正沉舟而亡,所以你才诈死诱我出现,是不是?你所谓的中了毒针,正是想误导我刺客擅用毒针刺入心脉,用本书挡着就没事了,结果苏樵来刺杀我的时候用了整盒的暴雨梨花针,你这样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应该还会有后着,我一直在猜啊,如果我是你,我会如何支开影卫,单独袭击呢?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到一个较为空旷之处,影卫无处可躲只能蛰伏在较远处,你也会比较容易得手。诶,我只是那般一想,结果一回监舍,便看你房间大门大开,蓑衣不见踪影,心想,你果然,是要引我来此处么?”
陆陵君像是笑了一下,“你几番忽然消失,也不是没有前例。”
我轻描淡写道:“在受了失去挚友的刺激,大雨夜裹着蓑衣一个人跑掉,甚至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情理来说,我应当会去寻你慰你几句的。毕竟……”
毕竟,我还是很在意你这个朋友的。
陆陵君没有再说话了。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了句:“我今晚若不杀你,你的这些临时部署,是不是就失效了?”
我缓缓道:“我方才躲起来的时候睡了一觉,梦到了你,梦里的你对着我根本就下不了这个手,憋了半天还原原本本把真相告诉给我听,我兴奋的拍了拍你大腿说好兄弟讲义气,你笑说友谊天长地久,最后日出升起一片完满结局。接着我就笑醒了。”
陆陵君:“……”
我从袖口里抽出布帕,捂住我腹上渗出的血,“你不必感到内疚,我对我的影卫说,若你动手杀我,便也毫不大意的射死你吧。谁知道,他的箭法如此不准,怎么连着几发都没扎中你要害。”
陆陵君怔怔盯着我。
我起身,俯视他:“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也不瞧他一眼。
这一路由官兵送回府,风平浪静。
可现下的公主府又岂会是块宁静之地。
我琢磨着是否索性进宫较为稳妥,可我委实不愿一刻不歇的去面对那些钩心算计。
我想起了一处离国子监不远的地方。
玉龙山庄。
曾几何时,襄仪公主最喜欢呆的地方,山水屋檐景致皆恰到好处。此刻庄外层层重兵护守,庄内亦在我至前快马派人清过场,失忆以来第一次再临,伴着一片昏灰淡雾,眼前所望到的景致竟别有一番唏嘘之意。
待支走了何尚书安放的护卫后,我试着喊了两声,阿左阿右便从角落处窜来出来。
他们顶着可怕的黑眼圈等着我下达下一个折腾人的指令。
我忽然很想踹自己两下。凭什么总要为了你一人让那么多人受累?
奈何自己踹自己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做不到,唯有开口道:“你们去睡一觉吧。”
阿左阿右闻言先是面面相觑,再来齐刷刷跪下,阿左抢先急道:“我与阿右虽说情深意重情同手足……但绝无儿女私情啊公主请三思!”
我:“……”
阿右颤声道:“公主……属下还是处子之身……第一次岂可,岂可草率!”
我:“…………”
阿左本与阿右同一战线,闻言收敛了表情,转头问阿右,认真道:“何谓草率?右,你这么说就不大妥当了,莫非怀疑我那方面的能力?”
我:“………………”
阿左与阿右最终如何去睡觉去哪睡觉有没有一起睡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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