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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踩中了陈昭的软肋。

  见她不说话，白钢神色暧昧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她下摆那个红印，&1dquo;这是来那个了&he11ip;&he11ip;？”

  腻人又恶心的语气。

  陈昭霍然拍开他的手，冷冷一瞪，&1dquo;关你屁事，手放干净点。”

  话说完，她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窜起的鸡皮疙瘩，一手拎起书包，一手将剩下的几块面包一把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扭头出门。

  穿过昏暗楼道，快步走出狭窄弄堂，她斜背着书包挡住校服上的污渍，跟着人群挤上公交车，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驾轻就熟的完成了吃早餐、补觉、顺带给每天的日记开个头的数道&1dquo;工序”。

  直到上午七点半准时到校，一如既往地坐到第一排倒数第一位，她刚把书包塞进抽屉，坐她同桌的女生忽然扬高声音，故作讶异地指了指她的校服边，&1dquo;诶，好脏啊，你蹭到什么了吗？”

  这一声下来，全班都往这个角落里的位置看。

  陈昭把早读要用的语文课本放上桌，随口找了个理由：&1dquo;我弟学油画，沾的颜料，洗不掉。”

  她答得那样漫不经心，依旧引来身旁几个女生悄悄会意的眼神，坐她斜前桌的女孩不经意闷出声笑，被她的同桌踢了踢凳子，方才刻意的咳嗽两声，继续早读。

  一张纸条从那女孩手臂下头递到前座，隐隐约约能看见黑色的迹龙飞凤舞，写了句&1dquo;又穷又贱”。

  陈昭瞄到那纸条，用点了点斜前方那女生的后背。

  对方回头，撞上陈昭笑盈盈的眼神。

  &1dquo;李璐，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我在骗人？”

  &1dquo;怎么会，陈昭，你别小题大做了，她肯定是想到什么有的事了呗，”陈昭的同桌赶忙打圆场，&1dquo;再说了，大家都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你又不舍得买校服，赶紧洗洗就好了，没事的。有时候为了钱，真的没办&he11ip;&he11ip;”

  &1dquo;你不说话有人把你当哑巴吗？”陈昭扬了扬眉毛，&1dquo;徐程程，说这么多，口不口干？”

  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明里和稀泥背后挑事的&1dquo;老好人”。

  徐程程——她的同桌，兼被老师派来重点关照她的小组长，被她话里的尖锐&1dquo;吓了一跳”，登时红了眼睛。

  一群正义使者纷纷跳了出来，几个女孩将这座位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为徐程程抱不平。

  &1dquo;陈昭，你不要得寸进尺，人徐程程过来跟你做同桌已经够委屈了，你还蹬鼻子上脸？”

  &1dquo;说你几句怎么啦？你连学费都交不起，天天只会在外面靠着这张脸瞎搞，谁知道你赚钱干嘛去了，说句不好听的，你到底来读书还是来卖&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

  砰。

  一声钝响。

  陈昭一向懒得听女人叽叽喳喳——她在家里已经听够了比这厉害一万遍的低声谩骂。

  只活动活动有些麻的腿，看着徐程程垒满教科书和试卷的桌面倾倒一地。

  从她课桌的抽屉里，骨碌碌滚出一管红色颜料。

  徐程程的脸色僵了。

  几乎是瞬间下意识地，她停了抽泣的动作，弯腰去捡那管颜料，却被陈昭先一步眼疾手快捞进手里，一上一下抛着玩。

  &1dquo;跟我坐同桌很委屈吧，徐程程？特别想挑起矛盾，让宋老师把我俩调开吧？&he11ip;&he11ip;借着收那一百块钱校服钱，想把我羞愧死是不是？”

  陈昭话里带笑，把手里的颜料掉了个头，半蹲下身，递到徐程程手里。

  四面寂静，鸦雀无声。

  她的笑容却愈潋滟，

  &1dquo;怎么样，这招不管用，怎么不接着哭鼻子了啊，乖乖女？”

  颜料被对方劈手夺过。

  陈昭又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回到座位上，冷眼看着一群女孩默不作声地帮徐程程扶起书桌。

  她很凶。

  既凶且美，是一株掩不住戾气的人间富贵花——

  然后。

  当天下午放学，这朵花就被堵墙角了。

  在学校出门左拐的小巷子、她去最近的公交车站的必经之路上，被三男两女围在中间，进退无路。

  陈昭看着眼前几张不怀好意的面孔，眼神掠过对方&1dquo;身经百战”的轻佻表情，手指攥紧书包带，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法则，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1dquo;就是这个妞吧？&he11ip;&he11ip;喂，你是不是陈耀祖的姐姐？”

  果然，不是徐程程那种乖乖女能请来的人物——她松了口气。

  &he11ip;&he11ip;是陈耀祖那个败家子惹来的事。

  一口更重的气提上了喉口。

  陈昭知道陈耀祖惹祸的德行，当即不点头也不摇头，瞥了一眼对面两个男人之间的空隙，又飞转开视线。

  &1dquo;应该是了，哥，陈耀祖说他那个便宜姐没买校服，长得还贼出挑，这个妞&he11ip;&he11ip;诶！我靠！”

  同样身经百战的陈昭，在对方说完废话之前，已经先一步微微弓腰，飞地从对面站位的空隙里钻过，随即加快脚步，冲着巷口飞奔！

  该出手时要出手，打不过时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