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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阳抬头对他笑道：&1dquo;手机是多少？”

  甄陌立刻摇了摇头：&1dquo;干吗？我看不必了吧？”

  &1dquo;交个朋友嘛。”薛明阳却是锲而不舍。&1dquo;怎么？甄先生不愿意赏这个脸？”

  &1dquo;我们是小职员，可不敢高攀大老板。”甄陌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眼里满是淡漠。

  薛明阳却笑意更浓，衬着深蓝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更显得英气逼人：&1dquo;你是金辰广场的职员，可不是我的。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人。我希望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甄陌变得非常沉着：&1dquo;不敢高攀，我怕累。”

  薛明阳笑着不言语了。这个男孩子意志十分坚强，看来轻易是不会屈服的。很好，他就是欣赏这样的人。

  甄陌静静地看过去，仿佛看到了4年前，他疾步冲上楼梯，然后迎面撞上了那个人&he11ip;&he11ip;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慢慢变得很空。

  薛明阳看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终于退开了两步。

  他轻声说：&1dquo;谢谢。”然后低下头，从他身边擦过，匆匆往5楼走去。

  薛明阳看了看手机屏幕，轻声念道：&1dquo;甄陌。”

  第6章

  进了办公室，甄陌刚刚把几张办公桌擦干净，一向提前上班的财务部经理常树轩便亲自走到办公室来找他，神情十分郑重地说：&1dquo;小甄，我能不能打搅你一会儿？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

  甄陌抬头看是他，不由微微一怔。通常他要找他们都是打内线电话叫他们过去，而且还不是他本人打，多数都是财务部里金晖公司派来的两个小女孩会计打给他，对他说：&1dquo;小甄，常经理请你来一下。”

  大都是又有什么设计的表格需要他用电脑做出来，他都尽量用一个打字员应该有的谦恭的态度接下来。

  此时他如此慎重地过来行政部找他，却让他很是疑惑。不过他还是立刻答道：&1dquo;当然可以。”便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下。

  常树轩沉吟了片刻，似在整理思绪。甄陌努力振作起精神，耐心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常树轩的声音仍然是一惯的缓慢，显得十分优柔寡断：&1dquo;小甄，今天我看了一下现金帐，最近一段时间，你付出去的钱特别多。我们这个商场虽然大，投资的三家公司也很有实力，但是还是应该节约费用。你要知道，你现在每花出去一元钱，将来就必须卖够十元钱甚至十五元才赚得回来。”说着，他定定地看着他，指责的意味十分明显。

  甄陌顿觉一口浊气涌上心头。那些钱都是缴给政府部门的，办理哪一种证照不需要花钱？

  他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控制住脾气，冷静地问：&1dquo;常经理，我付出去的每一款都是用的支票，而且也都有正规的事业单位专用收据拿回来。你觉得其中有什么不清楚的弊病吗？”

  常树轩躲闪着他的逼视，口气却仍不放松：&1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你付的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有些费用完全是不必要生的，只要好好地与他们搞好关系，不付也是可以混得过去的。”

  甄陌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吐出来，这才缓缓地问：&1dquo;那么，常经理，你试举一例出来，哪一费用是可以免的？”

  常树轩想了想帐目上的数字，肯定地说：&1dquo;譬如说吧，环卫所一年的收费，你居然付出去5ooo块，这怎么可能？我们跟环卫有什么关系呢？商场里面的卫生我们都是自己打扫，就是商场门前的卫生也是我们负责，这你是跟办事处签了《门前三包责任书》的。那么有什么道理我们要付出5ooo块给他们？”

  甄陌笑一笑：&1dquo;常经理，这么大一个商场，扫出来的垃圾需不需要倾倒？”

  常树轩毫不犹豫地说：&1dquo;那当然要。”

  甄陌再笑一笑：&1dquo;我们付的不是清洁费，而是垃圾清运费。多少面积收多少钱，都是有正式的文件规定得清清楚楚。我们的面积有多大，一算就知道了。按正规的收费标准，我们一年要交两万。现在我已与他们交涉到只交五千，而且人家连饭都没有吃我们一顿。常经理是不是觉得这钱还是不应该付？”

  常树轩顿时语塞，仓促之间应付道：&1dquo;我不是说不应该付。当然，有些费用是无法避免的，这个我们也理解。我只是说不要人家一来要钱你就付，也要好好与他们谈谈，能拖的就拖一下，能免的就尽量让他们免。”

  甄陌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1dquo;我觉得我已尽了全力了。也许是我的能力太差吧。这样好了，以后凡是外单位来谈要钱的事情，我都交给我们沈经理来处理。”

  常树轩连忙摇手。&1dquo;也不能那么说，我不过是提点意见。”说着说着，他忽然有些火了。&1dquo;小甄，你的脾气也太大了一点嘛。我们财务部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要有效地控制商场的费用。费用大了，商场亏损，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嘛，你说是不是？以后我们还要订出更有效的财务制度，而且还要你们行政部全力配合。”顿了顿，他重重地加强了语气，以强调与董事长的关系。&1dquo;金董派我来就是重点要控制费用的。整个商场里面，基本上只有你们行政部是个花钱的部门，而且还不创造利润。当然你们在花出去的时候要多掂量掂量，当真不是自己的钱就不心痛吗？你现在还这个态度&he11ip;&he11ip;那就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