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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和徐严对视一眼，&1dquo;还有什么事儿?”

  陈原礼笑而不答。

  司空琢磨了一会儿，就想起了黎章氏供在房里的那尊神像来，&1dquo;莫非是&he11ip;&he11ip;”

  陈原礼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眼中微微带笑。

  司空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不解，忍了忍，悄声问陈原礼，&1dquo;这种事也归大理寺管?”

  陈原礼摊手，&1dquo;那谁管?”

  司空默然。

  涉及民生的案子，按理说该是京畿衙门来过问。但想想蔡大人那个性子，火烧到下巴都未必肯动一动的，让他主动去查什么&he11ip;&he11ip;

  司空问他，&1dquo;要怎么做?”

  陈原礼伸手在司空的肩膀上按了按，&1dquo;听说九月初六青水庵要办法会。大人说了，这两天大家歇歇，然后&he11ip;&he11ip;一起到法会上瞧热闹去。”

  司空又骑着凤家的枣红马回来了，半路上还特意到车马行，请小伙计帮他把马儿喂饱。

  这几天他总来，又从不拖欠费用，小伙计看见他也亲切的很，喂完马还帮他给马儿刷了毛，检查了蹄铁。

  小伙计围着枣红马忙活的时候，司空就跟他闲聊，问起城外寺庙里的法会。小伙计竟然也知道，&1dquo;官爷说的是顾桥镇的青水庵吧?”

  司空就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宗教的小庙，在广大人民群众当中还挺有知名度。

  &1dquo;他们拜什么佛啊?”司空回忆了半天有关宗教的常识，也没想起初六是哪一位菩萨的纪念日，依稀记得九月有观音菩萨出家的纪念日，还有个药师佛的诞辰，但这两个日子也都不是在初六。

  小伙计一脸&1dquo;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这样的表情，对司空说：&1dquo;是光明神座下的杀生菩萨的法会。”

  司空听到&1dquo;杀生”和&1dquo;菩萨”这两个意思完全相反的词儿竟然被安排在一起，顿时有种魂儿都要被惊飞了的感觉。

  &1dquo;什，什么菩萨?!”司空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1dquo;杀生菩萨。”小伙计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1dquo;杀生菩萨力大无穷，专杀这世间行恶之人&he11ip;&he11ip;以杀止杀，以杀证道。”

  司空，&1dquo;&he11ip;&he11ip;”

  他的魂儿真要飞走了。

  司空垂死挣扎，想要挽救一下小伙计的三观，&1dquo;不是，小哥儿，菩萨不都是慈悲的吗?不是都劝人向善吗?不是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以杀止杀又是个什么鬼啊，咋还不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了?!

  小伙计挠挠头，&1dquo;哎呀，小的也说不清啦，总之就是有些罪大恶极之人，是不能饶恕的。官爷您想，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要是都立地成佛了，被他们害死的人，岂不是白白死了?”

  司空，&1dquo;&he11ip;&he11ip;”

  他竟然觉得这小子说的挺有道理。

  但是不对啊&he11ip;&he11ip;

  &1dquo;小哥儿，你觉得菩萨跑到人世间来杀杀杀对吗?!我们有京畿衙门，有大理寺，还有刑部衙门啊，犯了罪的人，我们自己就能解决啊，神仙不是应该留在天上修炼吗?!”

  小伙计被他的问题问的呆住了。

  &1dquo;神仙有神仙的事，人间有人间的事。三司衙门都管不了的案子，还有朝堂上那么多官老爷，再不行，还有官家呢。你想，那些正经菩萨，观音菩萨啊，如来佛祖啊&he11ip;&he11ip;哪一个跑到人间来抢衙门的差事啊?!”

  小伙计挠挠头，被他的话绕了进去，&1dquo;这个&he11ip;&he11ip;小的就不晓得了。”

  司空也知道跟一个小老百姓说这些话没有用，信仰，很多人都是盲从的。一个人信了，讲给亲朋好友听，然后有活动大家一起参加。

  这种行为被人称为：传道。

  至于他刚才说的那些，在信徒耳中，就纯属外行人捣乱的话了。谁会在宗教里找证据呢，真要这么做了，一定会被信徒们围殴的，他们会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被恶魔附体了，故意来搞破坏的。

  司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以及前朝对一些宗教团体的打压与封禁是何等英明的举措了。

  如果放任这种杀生菩萨不断地扩大影响，一旦他某天显出个&1dquo;神迹”，号召信徒们去杀这个，杀那个&he11ip;&he11ip;

  后果会如何?!

  如果信徒当中有保持理智的，跳出来想让大家冷静，会不会反而被人扣一顶&1dquo;他是被恶魔附体，故意来阻止我们”这样的帽子?!

  而且他们还在民间敛财。

  司空刚才在堂上也看到了从乔老汉身上搜出来的钱袋，里面除了还没来得及出手的雀头钗和小刘氏的其余几样饰，铜钱和碎银子可都不少。

  这还只是黎章氏一次的供奉。

  据说这样的供奉，每隔三两月不等，就要来上一次。

  在历史上，宋代老百姓的生活算是比较富足的，官员的俸禄也丰厚。就司空这样的小打杂，每个月的工钱也足够养家糊口了——他日子过得穷嗖嗖，那是另有原因的。并不完全是俸禄太少不够用。

  像黎章氏，包括司空的房东顾婆子，这样家里有些产业的老人，手中都有不少的积蓄。而且他们也对这些积蓄有支配权。

  这些有积蓄又上了岁数的人，是信徒中的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