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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明月低着头：&1dquo;奴&he11ip;&he11ip;不知道您的意思。”

  &1dquo;那当然最好。”豫王一笑，按住贺兰的肩膀，从远处看仿佛只是王爷体恤侍卫，&1dquo;本王送你进宫前说的那些事，是让你讨高景欢心，除此之外，你不该有别的念头。”

  &1dquo;是。”贺兰明月道，掐紧了手心。

  &1dquo;每个月二十到方渚门内，本王会在那儿见你。不要让高景知道。”豫王言罢，轻轻拍了他几下，重又直起身。

  他离去时，贺兰明月听见内中传来&1dquo;参见豫王殿下”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站在廊下，七月热浪未远，他却手脚冰凉僵硬。

  这才是第二天而已，贺兰心道，地面影子拖长了，看得他头晕目眩。

  殿内交谈声竟让他头痛欲裂，贺兰明月短暂丢失五感，眨了眨眼，再摊开手掌时，指甲留下的痕迹白，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于是当在听见有人喊他&1dquo;贺兰”时，明月抬起头，有一瞬间无措。

  他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慕容赟，朝他打了个手势喊他过去。贺兰明月四处望了一圈，他不是北殿外值守的侍卫，高景眼下分不开身，便立刻过去。

  &1dquo;贺兰!”慕容赟揽过他的肩膀，&1dquo;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

  心中片刻安定，贺兰对他道：&1dquo;赟哥，你为何&he11ip;&he11ip;是王爷要你跟来的么?”

  慕容赟道：&1dquo;我让卫队长安排的，原本不该是今天&he11ip;&he11ip;这都不重要，你还好么?听说二殿下脾性不好，他&he11ip;&he11ip;”

  &1dquo;他对我还不错，赟哥莫要说这些了。”贺兰打断他，&1dquo;何事?”

  慕容赟挠了挠耳背：&1dquo;这&he11ip;&he11ip;也没有旁的事，只是想着日后相见时候少，便来看看你。方才你又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样子，让赟哥担心。”

  贺兰明月笑道：&1dquo;只是走神而已。我护腕松了，赟哥不放心便替我绑一绑?”

  慕容赟佯怒，骂他一句你这小子，却低头认真替他绑好护腕。一切做完，他才松了一口气：&1dquo;此后多保重自己。”

  &1dquo;你说过的我都记得。”贺兰明月道，&1dquo;只是有一件事&he11ip;&he11ip;还想赟哥日后在宫外替我多查查，再想法子递消息进来。”

  慕容赟恍然大悟道：&1dquo;又是你父母的事?这可不是三日之工。”

  贺兰明月道：&1dquo;我都明白，此事兴许牵扯甚广，还望大哥既然答应了，就替我一查到底。不急，我也自有打算，赟哥得了空，再&he11ip;&he11ip;”

  远处，阿芒身影浮现，贺兰明月见她打了个手势，明白又有事情，只好急忙一推慕容赟：&1dquo;那便这样，来日再会了。”

  言罢不管许多，他走向阿芒，刚来得及唤一声&1dquo;姑娘”，那女子背后走出两名魁梧护卫——服饰都与北殿中不一样——不由分说架住了他。

  兀自疑惑，正殿走出一人，明黄衣裳，面容与高景有几分相似，不苟言笑，大步流星地前来，狠狠一脚踹在他肩上。

  贺兰明月险些往后仰倒，护卫却牢牢地挟持他的手臂反剪到身后，在膝弯一个使力逼迫他跪下。电光石火，他突然明白了这人是谁。

  九五之尊，登基二十余载功勋无数的当今皇帝。

  只是他跪过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如同今日不情不愿。

  第9章银烛秋光冷画屏（四）

  &1dquo;今日是你陪同殿下去的漱玉斋?”皇帝声音不高，十分威严，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山。

  贺兰明月被按着颈子，只觉得对方的身影笼罩过自己，无言以对，也辨不清到底如何，只得先认下：&1dquo;是。”

  皇帝言语中怒意更甚：&1dquo;后来殿下失踪一下午，他去了何处?”

  贺兰明月道：&1dquo;寿山绛霄亭。”

  皇帝稍一愣怔，随后道：&1dquo;你一直跟着?”

  贺兰明月道：&1dquo;是。”

  &1dquo;只你一个人?”

  &1dquo;是。”

  &1dquo;放肆!”

  皇帝一声怒喝，按着他的侍卫应声将贺兰明月钳得更严，几乎要折断他的手。可他脑中茫然，痛觉短暂地退居次位，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哪里触怒天颜。

  &1dquo;入宫而不知宫规，什么人都敢往摇光送，来人，将他——”

  &1dquo;父皇!”

  正在此时，殿内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被阿芒扶着，看影子有几步没走稳，却飞快地抓住了皇帝的衣袖。贺兰明月目光微动，忍不住想抬头，可按着他的手仿佛有千钧重，他只能看见青石板上的浮雕，硌得膝盖也开始痛。

  高景失了白日的沉静，好歹顾忌着分寸，他这么一闹，皇帝的话被打断，不悦道：&1dquo;景儿，你不会管教自己的侍从，朕帮你，如何?”

  高景放轻了声音：&1dquo;父皇也知道，儿臣开了口，他应下，是为不尽护卫之责，不应，又是忤逆主君，左右都是错——今日的事父皇一定要落，就对儿臣罢。”

  贺兰明月浑身一震，呼吸不可思议地停了半拍。

  皇帝道：&1dquo;甚好，你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

  &1dquo;&he11ip;&he11ip;儿臣身为大哥，理应对幼弟有爱护、照顾重任。今日晟儿蹒跚而来，儿臣却径直离去，害晟弟哭了半晌，是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