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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磨人（第1页）

赵老太太才来了没几天，就快把秦府弄的人仰马翻。

她借着自己是秦朗长辈的名头，时不时的过来串门子。她一来，钱氏就要丢下手里的所有事情，一陪就是半天。

得不到好处不说，还总是被赵老太太各种挑刺。钱氏很想火，赵老太太又摆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这让钱氏的邪火无处。

饿着肚子憋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屋里，钱氏卧在床上，珍珠碧玉二人一个捏腰一个捶腿，钱氏这才长长的缓了口气。

“夫人让奴婢打听关于赵姨奶奶的事情，奴婢打听出来了。”徐嬷嬷一边给钱氏通头，一边说道。

钱氏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催道“快说快说。”

“这个赵姨奶奶曾经得了一品诰命。她在京城里，那是出了名的悍妇。当年她夫君所生的几个庶子，都在她夫君过世不久就全弄死了。后来，她儿子娶了一房媳妇，不得她欢喜，于是她变着法子折腾。给她儿子房里塞了许多美貌的小妾。那个女子身怀六甲，还要立规矩，又受着妾室们的闲气，孩子差点流产，还是寻了御医才保住孩子。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有缺陷，没有多久，就死掉了。”

徐嬷嬷的话让屋里的几个人都白了脸。珍珠听的喃喃说道“天啊...那女子肚子里的也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就能下的了手。”

钱氏不语，她也隐隐不安。

“之后，那个妇人再怀孕，这次赵姨奶奶也不敢折腾的太过，孩子是平安生下了，可惜是个女娃子，也就是棠姐儿。可那妇人却在生产之中过了世。听京城里的一些贵妇说，这里头也有赵姨奶奶一些手段在里头。具体的，奴婢也没有多加询问，只听说这妇人死的冤。”徐嬷嬷一一道来，心里也是怵。

钱氏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感到惋惜，居然遇到这种恶毒的婆婆。“再后来呢？”

徐嬷嬷低下头，说道“听说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没多久，赵姨奶奶的儿子也跟着去了。”

这几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赵姨奶奶过去辉煌的历史，她本人此刻也没闲着，正拉着秦朗大倒苦水。

“这府里的规矩都不成样子，我说几句，又怎么着？你媳妇儿怎么给我摆脸色看？”

秦朗听了，觉得不可思议“不能吧，姨母...婉娘她一直都是个贤惠人。”

赵姨奶奶不屑道“哼，贤惠人？！我呸！人家都是商贾之家多是势利之徒，如今看来倒是分毫不差。”

此话一出，秦朗恼了。秦朗和钱氏夫妻一体，看不起钱氏，也等于变相的看不起自己。赵姨奶奶都亲口说出这种话了，秦朗只想将她扫地出门。

眼看秦朗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赵姨奶奶突然哭出声来“你那可怜的表弟，他那媳妇儿，人人都说是个贤惠的人儿，可是呢？！她却要害我的孩儿！若不是我可怜的孩儿被那贱人迷惑了，不久后也撒手人寰，我也不至于要落到这种地步。当初看着那个贱人有几分好的，我儿再三求娶，这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想不到竟然落得如此田地...我可怜的儿啊....”

秦朗一个头两个大，不停的给他的小厮使眼色。那小厮也是机灵，上前一步，说道“老爷，外面的掌柜的求见。说是过几日过年了，有些事情要请示老爷。”

秦朗如临大赦，赶紧向着赵老太太连连告罪，忙不迭的去了外院。

秦朗现在才知道，自己这是请了个什么神仙回来。他能出去躲着，可妻子却不行。眼见妻子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秦朗开口说道“婉娘，这个年初二，你赶紧带着姐儿回娘家，就在娘家住几天，等我过去接你们再回来。”

钱氏也是一脸的疲惫，本来忙于过年已经是相当劳累了。现在多了个赵老太太，简直工作量加倍。

钱氏点点头“也好。”二人都庆幸，赵老太太是不住在秦府的。若是真的住在秦府，这个年，还过不过的下去了。钱氏还有些心疼银子，没想到丈夫给赵老太太卖了个三进的院子。

秦朗也无奈“这不是在她到苏州之前买的嘛。我也不知道赵老太太是这么个活神仙啊。就当破财免灾吧！”

钱都花了出去了，钱氏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破财免灾？爹真是这么说的？”秦云依实在没想到，爹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徐嬷嬷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将赵老太太的光辉过往和秦云依一说，惊得房中丫鬟们都不敢吭声。

世上竟然真有心肠如此歹毒之人。

秦云依心疼母亲，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和徐嬷嬷说“我知道了，嬷嬷你回去回了娘亲，我这就准备衣笼妆奁，过完年三十，就跟着母亲回外祖家。”

三进小院中，赵老太太正坐在上，一个老嬷嬷跪着给她捶腿:“老太太，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哼，你懂什么？我就这些银子了，若不厉害点，万一他想吞了我的财产可怎么办？！”赵老太太的算盘打的直响“再说了，我是他的姨母，就算住在他家又如何？不过也算他小子识相，买了这处宅子孝敬我。”

李嬷嬷劝道“人家秦府是这儿响当当的大户，还能贪图这点银子？再说了，老太太，您还要靠人家的庇护呢。孙家已经没落了，若是孙家时不时的打秋风，您老人家和小姐可怎么办呢。若是赵氏族人找上门来，又如何呢？”

李嬷嬷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语重心长的劝慰道“听老奴一句劝，要给秦家一点面子啊。”

赵老太太举起手来，劈头就给了李嬷嬷一耳光“你是秦家买来的？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身上呢！”

李嬷嬷哎呦一声，捂着脸坐在了地上，可她不敢怠慢，只得赶紧爬起来给赵老太太捶腿，不一时，赵老太太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赵小棠本来打算进来问安，在门外偷偷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小脸苍白，又退了出去。

赵氏族人到底还是赶在过年前赶到了苏州城。赵老太太一看势头不对，带着赵小棠直接躲进了秦府。

赵老太太和赵氏族人缠着秦朗许久。最终秦朗找到一个官员愿意出来周旋。

秦朗邀请赵老太太和赵氏族长到苏州城最大的酒楼去商量。由于这个官员面子比较大，赵氏族长也不好落人家的脸面，也不怎么为难赵老太太，只是要走了老太太名下的十几亩田作为祭田，应付公中的支出。

至于老太太愿不愿意回赵氏祖居，族长也不再勉强，只是说，若是赵小棠要出嫁，必须得从赵氏祠堂出嫁，赵老太太也应允了。

回到屋里，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十几亩的田，总好过全部的家私给了族里，要知道，她家是绝户。按照赵氏的族规，绝户的人家要归族里供养，日常开支和身后事都由族里出面主持。

可前提是，这户人家必须得把全部的家产捐给族里，如果不捐的话，就要在族里找个嗣子继承血脉。赵老太太不愿意自己辛苦积攒的家产，最后便宜了其他人，死活不肯应承，也就惹的族人上下不满。若不是赵老太太的儿子死在任上，兴许老太太是走不出赵氏祖居之地。

“孩子，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赵老太太道“若不是你出头，只怕我们这孤女寡母的就被人欺侮了。”说着红了眼眶，秦朗见状，急忙安慰了几句。

赵老太太找了一个机会使了一个眼色给李嬷嬷，李嬷嬷悄声退下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匣子，又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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