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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主任说的？”6识骞侧了下头，看向母亲。

  “还用他说，我在南山呆了多少年，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知道！”母亲提高了音量。

  6识骞看了母亲半晌，开口:“我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不同意。”6识骞话还没说完，母亲就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6识骞顿了一下，突然笑了，“我不需要你同意。”

  母亲显然没想到6识骞会这么说，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副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的表情。

  “从小到大我有很多事都需要你来表意见，或者为我做决定，但你从来没有管过，现在也就不需要了。”6识骞平静地看着母亲，淡淡地说着。

  “你是我儿子！”母亲急道，“我不能看着你走歪路！”

  “什么是歪路？和他在一起吗？”6识骞反问着，“对于你来说这是歪路，可对我来说，这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6识骞！你疯了吗！”母亲站起来，尖利地叫着。

  “我没有，”6识骞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平静地有些冷漠，“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能力为我自己做出的所有决定负责，所以我不需要你，来管我。”

  “疯了，你真是疯了，”母亲被气得眼睛都红了，颤抖着手指着6识骞，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是你妈！”

  6识骞看着眼前的母亲有些癫狂地模样，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雨夜，一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把一个小孩推出家门，任由大雨袭击着那个孩子的画面。

  孩子在大雨里哭喊着，不住地说着“妈妈，我错了，妈妈，对不起”，也换不来母亲的半分怜惜。

  6识骞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自己从那场大雨的窒息感中拉出来。

  “我不否认你我的血缘关系，但是，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6识骞说着，也站了起来，直视着母亲，“就这样吧。”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母亲呆呆地愣在原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她想伸手去拉6识骞，又放下了手。半晌，她捂着嘴，离开了这里。

  6识骞背着身，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有些解脱又有些痛苦地仰起头，重重地喘息着。

  许初霄从房间出出来，看到6识骞面向他站着，眼里带泪。

  没有半分犹豫地，许初霄冲上去，抱住了6识骞。

  刚才在屋里，6识骞和他母亲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我是他最正确不过的选择吗……

  “学长……”许初霄看着6识骞的眼泪流下来，一时间有些慌神，他抬手想去帮他擦，却被6识骞抓住了手腕，然后吻了上来。

  对于现在的6识骞来说，许初霄更像一根救命稻草，在他无比纠结、痛苦地时候，能让他抓住，能拉他上岸。

  这个吻突如其来，许初霄紧紧地拽着6识骞的衣服，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是6识骞的眼泪。

  “我……和我母亲……”

  两个人在地毯上坐着，许初霄整个人倚在6识骞身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听见6识骞开口。

  “我母亲恨透了我父亲，觉得那个男人把她一辈子都毁了；也就连带着恨我，觉得我也是毁了她一辈子的帮凶。”

  “我记得小时候，别人都有爸爸，只有我没有，我就追着她问，问我爸爸去哪了，”6识骞深深吸了一口气，很艰难地讲述着，“她被我问烦了，就把我扔出家门。”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又黑又冷，我特别害怕，一直在敲门，和她道歉，求她让我进去，可是她没有……”

  许初霄从6识骞怀里坐起来，看到6识骞紧闭着眼，痛苦又无助的样子，所有的心疼与难过都充斥着肺腔，他紧紧地抱住6识骞，和他贴的很近很近，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我也挺恨她的……”6识骞轻声说道。

  许初霄第一次看到6识骞这个样子，不是脆弱，而是把自己呈现给他看。

  谢谢你，选择了我。许初霄也闭上了眼睛，全心地投入到这个拥抱当中去，在彼此的温度中沉浸着。

  两个人也不知道抱了多久，6识骞抬手拍拍许初霄，“好了，我没事了，松开吧，我去洗把脸。”

  “我不……”许初霄搂住6识骞晃晃手臂，把头埋在6识骞颈间不肯起来。

  6识骞侧脸看了他一下，笑了一下，弹了弹他的脸，“我腿都坐麻了，你快起来。”

  许初霄乖乖地松了手，让6识骞站起来了。6识骞刚站起来，就听到许初霄的肚子非常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还有一桌子菜呢。

  “你去洗脸吧，我去热菜！”许初霄也跳起来，往餐厅跑着。

  6识骞看着那个穿着明黄色卫衣的男孩头飞扬着，眼底也见了明媚。许初霄像是一道阳光，直直地破开云层，照到他的身上。

  “你这就算是出柜了吗……”吃着饭，许初霄突然反应过来，6识骞和他母亲承认了他俩的关系，那就算是出柜了？

  “算是吧。”6识骞点点头。

  “那我……”许初霄一句话卡在嘴里，我也和家里人坦白？姥姥会理解他吗，老爸会答应吗……好像，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你不用，”6识骞摇摇头，“你家人如果没有现就不要说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