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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脸上阴沉下来,不悦地说:“你还要嫁给谁,宝田叔和婶子都说要跟我们定亲的。”
“不行!”苏桐想也不想地拒绝道:“那只是我爹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我还没想过嫁人,等我想好了在说。”
并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觉的裴川以后的身份和地位会成为自己的束缚,来到这里她在苏家已经过的够压抑了,后半生只想活的开心,活得恣意些,在不想被这个朝代的礼仪教规框着。若要嫁人,必须要顺着她的心意,否则,下半辈子像是坐牢似得,她为何要嫁。
裴川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桐丫,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对苏家来说,我这个锦衣卫的公职还配的上你吧!”
苏桐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他的年纪在她看来太小,十三四岁,放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情窦还没初开呢,懂得什么是夫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说:“裴川,你来我家之后,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身世,你的来历,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松江村的山里,而且身上还有箭伤。这些都表明你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的家世,你的所见所闻及成长环境,都不是我这个穷家的丫头所能比的。成亲定亲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你在苏家待这么长时间可见我对这样的事情上心。”说完,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暗自叹了口气说:“若你真有意,就在长大些在说吧!等到你真的能独当一面,可以自己做主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我等等,等到你在长大些。”
提起家世,裴川眼神黯淡了许多,顷刻间身上的气势似乎矮了下去。
两人默然对视了片刻,裴川凝重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看着她道:“你说的,等我在长大些。”说完,转身拽着她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刚想扶她上上车,猛然看到车厢里有个男子,脸色一变,伸手便要将他拽下来。
苏桐赶忙拦住他说:“不要惊了他。”
裴川不悦地看着她,指了指车厢内的男子说:“你就这么和他一起坐着马车来的。”
“他是我在路上救治的病人,都烧糊涂了,现在昏睡着呢?你别一惊一乍的。”
“病人,烧糊涂了。”裴川捏着下巴,一脸审视的看着苏桐说:“他可是个成年男子,你也是大姑娘了,我不允许你和她共处一室。”
苏桐扶额,这小魔星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人了,还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她无奈地看着他说:“他只是个病人。”
“病人也是个男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有碍你的名声,我不许……”
苏桐愣了愣神,她没想这么仔细,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就这么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确实对名声有损,这个朝代的男女大防可是很忌讳的。她以往年纪小没有顾虑,现在年纪大了,该避讳了。
她不愿意和裴川讨论这个问题,便随意地解释说:“这个人只是我在来的路上救治的病人,我与他并不认识,看在他病重的份上,你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裴川仍是执拗地拽着她的胳膊说:“不行,这马车你不能坐了,我骑马带着你。”说完,不由分说的将她扯到他骑得那匹枣红马前,一撩衣衫下摆跨上马背,然后将手往苏桐面前一伸说:“上来吧!”
算了不折腾了,随他吧,在拖拉下去,还回不回南坝村了,苏桐无奈地将手递给她,借着势跃上了马背。
裴川得意地勾了勾唇,右手一抖缰绳,左手扶着她的腰身,向着南坝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柴宽的马车紧随其后,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爹吩咐他事事都听苏桐的,他便遵从,事事也不多问多管。
回到南坝村,已经到了酉时了,苏桐吩咐柴宽将路上救治的书生石靖背到了厢房里,安排着住下,自己便带着裴川去了后院见苏宝田。
苏宝田的身子刚接骨不久,躺在床上休息,闻听裴川来了,便让人将他扶坐起来,听说他又升了职,他便高兴的眉开眼笑连连说:“少年有为。”边说边看着一旁站着的苏桐,眼神里的欣喜溢于言表。
苏桐知道他的意思,她这爹和娘都中意裴川,她本决定下半辈子不嫁人的,这么一看,这个决定怕是要被打破了,不过裴川年纪小些,她还能在等上几年。万一这几年中,他看中了别的女子呢?就像今日出现的那个苏映月一般,万事都没有绝对,顺其自然吧!
裴川沉稳了许多,在苏宝田面前也不那么跳脱了,问什么答什么,知礼的很,
两人闲聊了片刻,苏桐便让苏宝田歇息了,带着裴川去侧院见了赵俊生。
赵俊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能在苏家住下,还是托了赵俊生的福,眼下他回来,必定要拜见的。
裴川没想到赵俊生竟然在南坝村,惊喜地冲着他拜了一拜说:“赵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人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倒好,一走两年,将我仍在苏家不闻不问,我可是差点饿死。”
赵俊生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还活着。”
苏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赵俊生许是王府的暗卫做的时间长了,说话言简意赅,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说,裴川没死掉,还活的好好的在他面前站着。但那绷着脸的表情可不像是叙旧,倒像是他宰人没宰死,想在补上一刀。
裴川的脸色垮了下来,冲着苏桐详装怒气地训斥了一声说:“那么好笑吗?”
赵俊生没理会他说的话,伸手指了指凳子礼让说;“坐!”说完,看着裴川身上的锦衣卫的衣裳眼神冷淡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川收起脸上的玩闹,一本正经地说:“两个月了,小喽啰,赵大哥可愿意让小弟在升一级?”
两人答非所问的话,苏桐没听明白,但她能猜测到,事情和裴川的锦衣卫身份有关,或许还牵扯到穆王的身份。涉及到朝堂政事,她不便多说,裴川的锦衣卫身份特殊,被官员们暗地里称之为圣上的鹰犬。北镇府司里死的冤魂没数,锦衣卫狠辣的手段,让众多官员闻之胆寒。
赵俊生沉默,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子外面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看着裴川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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