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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抓他进大牢,你瞧他手里拿着的石头,简直就是要奴婢和小姐的命。”
海华认出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是赵俊生,忙跑过来拿起地上的烂菜叶劈头盖脸的往那个打手脸上打去,边打边骂道:“混账,王八蛋,欺负人,我打死你。”
苏桐理了理身上的烂菜叶子看着一身锦衣的赵俊生走过去道:“赵大哥,这人是李主薄雇的打手,断不能放过他们。”
赵俊生看了她一眼,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利索的将脚下的人拎起来,抽了他的头上的绑带将双手给绑了。几个人打手吓傻了眼,没跑掉的,被狠踹了几脚,疼的龇牙咧嘴的不敢动弹,乖乖伸手让赵俊生绑了起来。
“桐丫!”
香枝从人群里走出来,看到满身狼狈的苏桐,慌忙拿手帕给她擦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裳说:“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人。”说完,瞪视了海华一眼说:“怎么看护你家小姐的,让她一个姑娘家惹上这等事,我看你是皮痒该罚了。”
海华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看了苏桐一眼说:“奴婢知错了。”
“香枝姐,不怪海华,是我想买家铺子,碰上了仇家,被人算计了。”
“哪里的仇家,这么黑心,躲在暗处,拿石头砸人,定是不能放过他们。”
香枝眉头微蹙,看着几个被绑成粽子一般的打手,担忧地看着苏桐说:“往后,你出门要多带几个人,买铺子的事情有柴管家呢?你只要吩咐他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自己往外跑。”
苏桐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说:“你都要快做新嫁娘了人了,别为这些小事担心,我好着呢?这不是因为南坝村的鸭子太多了,我想着在置办个铺子,专门卖烤鸭,家里也能多增加些进项。我爹执意要考科举,以后也得花费银两,我身为苏家的长女,万事得想在前头。”
她说完,上下打量了香枝一眼,见她今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罗裙,腰间绑着同色的腰带,配着一款压裙的古玉,一头锦缎般的长发一半在头顶挽了个发髻,一半披散在身后,原本清丽的脸上薄施了脂粉,画着清淡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异常秀美,忍不住打趣她说:“老宅子里的枣子也快熟了,到时正好用得上。”
香枝脸色一红,羞答答的瞄了赵俊生一眼,垂下头拽着苏桐的胳膊,羞臊地拧了她一把。她和赵俊生的亲事定在九月,两人郎情妾意相处的特别好,赵俊生虽不善言谈,但也不木讷,一个英俊一个秀美,倒也般配。再说赵俊生现在担任海湾集码头的千户,正五品的官身,说起来香枝也算是高嫁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赵俊生让赶来的巡街衙役将几个打手带回县衙,并吩咐他们严加审问幕后主使之人,李主薄他是见过的,也知道苏家那摊官司,若是李主薄刻意针对苏桐,害她性命,他定不会放过他。
赵俊生和香枝一同去了桑老大的铺子看了位置,两人同样不明白苏桐为何要花费八百两的高价买下这铺子。在他们眼里,这铺子确实值不上那么多的银子,赵俊生并不多言,香枝反而担心苏桐受骗,私下里将她拽到一旁小声说:“桐丫,这铺子不值那么多的银子,你别被骗了!”
苏桐笑了笑,看了她一眼,拉着她从铺子里出来,指着街道上的川流不息的车辆路人说:“这间铺子桑家经营了几十年,名声自不用说,就算桑掌柜不在这里了做生意了,往日遗留下来的主顾们却是还在的,同样是经营吃食,我这铺子开了,肯定就能从中受益。在就是这铺子在路旁凸出来的位置,连着四条街的要道,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能看到,左边是花街,右边是闹市,前面尽头客栈,紧挨着的后面的那条街出去就是贡院了,这位置四通八达,行人不断,生意肯定好做。就算桑家卖的卤肉手艺不怎么样,这生意因着地理位置好,也会很快发起来的。这铺子桑家经营了几十年,没有发大财,一是桑老大憨直,不会打理钱财,二是家门不幸,出了个赌鬼儿子。众人皆知桑家手艺虽然名声好,但没攒下多少家财,这不是铺子的原因,是桑家人不懂经营之道……”
香枝听得满头雾水,她不懂其中的诀窍,苏桐这么指手画脚的讲述了一番,她虽然明白她说的意思,但也是一知半解,在她看来,这铺子还是不值那么多银子,便说:“桐丫,就算这位置如你说的这样好,可八百两也不是小数目,就算将桑家铺子里的东西全加上,也不至于高出三百多两来!”
苏桐看了她一眼,扭头指着在铺子里忙活着清算桌椅的桑老大说:“桑家的人憨直,有祖传下来的手艺,加上这铺子的地理位置,虽然发不了大财,但却不愁钱花,对桑家人来说,这铺子就是个会下银子的摇钱树,只要有铺子在,桑家老小生计都不必愁。如今,他们这赖以为生的铺子,被人逼的不得不卖,八百两银子看着很多,桑老大给儿子还了赌债,剩下的也能再买个小铺面,一家人还能将就着生活下去,怎么说,他们也是可怜人。”
她一席话说的香枝哑口无言,苏家的日子以往有多难,她比谁都清楚,一家人为了在府城能生存下去,遭了多大的难,她也知晓。但饶是这样,苏桐还能有如此的心胸,不能不让她另眼相看。
赵俊生站在一旁没有言语,却将苏桐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苏家的以往的日子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为了口吃食,苏桐甚至冬日里去深山捕鱼,那次若不是凑巧碰上他,这丫头命都没了。而如今,竟然能这么大度的舍出银两,他不禁高看了她一眼,虽然他早就察觉这丫头不同于常人,但她这一套看人做事的规矩,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佩服。
苏桐和桑老大签下字据,在赵俊生、香枝两人陪同下,将铺子在县衙过了户,桑老大把房契郑重的交到她手里,含泪给她磕了个头说:“姑娘,这铺子小老儿高价卖你了,心里着实不安,小老儿一家暂且栖身在贫家巷,在那里买了处院子,若你有什么需求,只管寻来。”
苏桐笑着点了点头,她觉的自己有点忒不厚道了,明明是占了大便宜,却让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还让别人对自己感激涕零。
事情办妥后,赵俊生直接跟进李主薄的案子留在县衙,香枝则陪着苏桐回了府城的宅院。
第99章日进斗金
今年是朝廷特加的恩科,八月府试、九月乡试,十月会试,年后二月殿试,原定的祯元十一年的会试正科则改到祯元十二年,三月府试,四月试,八月会试,九月殿试。
奉贤府府试的考官是新上任的知府邓政省,曾任翰林院侍读学士,与如今担任乡试主考官的左都御史武方通是同科进士。
赵俊生身为海湾集码头的千户,也因这次恩科增加了差事管辖范围,那就是带着卫所的兵士检查那些举子们的行囊,监督人有没有人作弊。
苏宝田出贡院的时候,确实如苏桐料想的那般,身体几乎垮了,他一步三挪的勉强走出贡院大门就昏了过去。幸亏柴宽早就等候在贡院门外,见他倒下,赶忙过去将他背到马车里带了回去。
苏桐先一步回来,她和程言忠早就预料到了苏宝田的身体情况,所以见柴宽背着昏迷的苏宝田也没有惊慌,而是快速的将熬制好的汤药给他喂了后,才扶着他睡下。
她这个便宜爹心强,身子弱,事事都能想到周全,却因家里的众多事情,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十几年的隐忍,一朝有了施展的空间,恨不能将全身力气都使出来。为了参加这次府试,他每日苦读近五个多时辰,若不是程言忠强制勒令他早起早睡,将身子锻炼强壮,他怕是早就因为自己废寝忘食的苦读倒下了。
乡试比府试晚了两天,石靖体质虽说比苏宝田强些,但出贡院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憔悴,走路不稳。他是外乡的穷书生,身边也没有带仆从小厮,同样是柴宽将他从贡院里接回来的,回到苏家,倒头便睡。
几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苏宝田的府试,如今他考完了,苏桐也算是了了心事,她吩咐好柴宽仔细的照看着将苏宝田和石靖两人,便带着海华去了桑家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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