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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昱舟無奈看了她一眼，眉心舒展，也將手伸進湖裡，輕撫碧綠的湖水。

湖水這麼溫暖，一定是因為她的手也在水裡吧。

握著同一片湖水，四捨五入就等於牽手了。

……

中午，兩家人在景區內隨便找了家餐館。

有兩家長輩在，嚴慕文直接坐在餐桌邊，等著爸爸端來自己喜歡的飯菜，心安理得當個「爸寶女」。

熊晟將一盤辣雞腿肉放在嚴慕文面前，道：「我記得慕文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

嚴慕文驚訝極了，沒想到熊晟還記得自己多年前的喜好：「叔叔您還記得啊。」

「當然記得，我也看著你長大，和自己的孩子沒差了，」熊晟說著，又端來份清蒸鱸魚放在熊昱舟手邊，「昱舟喜歡吃魚、慕文喜歡吃肉，從小就這樣。」

「謝謝爸。」熊昱舟低著頭，看不出他的表情。

「謝謝叔叔。」嚴慕文也緊跟著道。

「慕文啊，你小時候還叫我熊爸爸，怎麼這兩年只叫叔叔了？」熊昇在他們對面落座，滿臉好奇。

熊昱舟聽此，抬頭看向身邊的人，也等待著她的回答。

熊姓比較特殊，在工作中為避免尷尬，同事都會以名為稱，稱呼他為「昇總」「晟哥」，像嚴慕文父母這些熟悉的朋友則稱他「老昇」。

嚴慕文在牙牙學語的年紀酷愛看一個主角一家是三隻小熊的動畫片，經常懷裡抱著只小棕熊玩偶跑來跑去，將它當成電視裡的小熊，給它講故事，一起做遊戲。

偶然有天發現鄰居家的小豆丁名中帶「熊」，是個名副其實的「小熊弟弟」，小小的嚴慕文以為動畫片中可愛的熊寶寶來到了現實與自己作伴，毅然決然拋下了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小棕熊玩偶，整天擺弄起的玩伴。

而隔壁原本熟悉有餘親密不足的叔叔阿姨也一躍成為親切無比的「熊爸爸」與「熊媽媽」。

在此時幼小的嚴慕文心中，動畫片裡的三口小熊是真實存在的，就是她隔壁的一家三口，而片中記載的就是隔壁三人每天都要經歷的事。

這樣的確信在主角熊寶寶交到了第一個好朋友——一隻活潑好動的長頸鹿時到達了頂峰。

看著電視機里的長頸鹿寶寶與熊寶寶手牽手蹦蹦跳跳，小嚴慕文心裡美滋滋。

這肯定就是我耶！

媽媽我上電視啦！

嚴慕文對熊家一家三口的稱呼一直保留下來，直到讀中學後才改，不過還是維持對小熊的稱呼。

原因無他，每次直呼小熊大名，小熊就會裝著聽不見的樣子擺臭臉，令嚴慕文無所適從。

嚴慕文想起從前的黑歷史，不好意思說實話，只能暗中指指嚴崢的方向：「還不是老嚴同志醋罈子翻了，我怕他找你鬧。」

「那也別只管我們叫叔叔阿姨，太生疏了點。」熊昇逗孩子般，笑眯眯開口。

若是這裡有他的公司員工，一定會大跌眼鏡。

晟總性格嚴肅古板，對人對己都如此，連對待唯一的兒子也十分嚴厲，沒想到對這個小姑娘卻這般和善。

嚴慕文思索片刻，遲疑道：「那……老熊同志？」

聽到這一稱呼，熊晟直接笑出聲，連熊昱舟也勾起嘴角。

其餘三個長輩聽到這邊的動靜，都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好事情，笑得這麼開心？」黎慧問。

「難得兩家人一起出來玩，開心嘛。」嚴慕文答道。

「是該開心，」嚴崢坐上椅子，從筷筒中拿出六雙筷子，用熱水涮了涮，「昱舟這次考的這麼好，應該好好表揚一下。」

「對哦你們應該剛剛月考完，」嚴慕文接過乾淨筷子，想了想，「我記得高三開始月考好像就是全市統考了？」

「是的，我第一次參加全市統考。」熊昱舟點頭。

中考也是全市統考啊？嚴慕文下意識想反駁，但馬上又反應了過來。

小熊初三獲得過全省奧數金牌，被直接保送進了塘高，並沒有參加過中考。而塘高為了尖子生不被挖走，高一高二的考試向來只是自己出卷自己考，並不參加聯考，直到高三參會參加。這的確是他的第一次市級聯考。

「你這麼聰明，市排名肯定也在很前面的啦，」嚴慕文猜測，「前十應該，差不多？」

熊昱舟微挑眉梢，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我去！」嚴慕文瞬間理解了他隱藏在淡然神情下沒有宣之於口的小得意，「我去我去我去！你不會是第一吧！」

「是第一，」黎慧笑著道，「知道成績和排名的時候，我和老嚴都高興壞了。」

謝美琳也是矜持地笑著，對熊昱舟道：「這次考得是不錯，要再接再厲。」

嚴慕文直接夾了塊最大的魚肉，剃去細小的骨刺後放進熊昱舟的碗中：「太太太厲害了，獎勵你！」

熊昱舟也回禮似的夾回一塊辣雞腿肉給她。

「為什麼你不是我們這屆的，」嚴慕文邊吃飯邊感嘆，「這樣江嶼就不會成天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成績多好了。在你面前，他這個全市七十多名的成績就是渣渣哎，完全沒得看！」

「你這個大幾百開外的還好意思說？」黎慧伸出筷子頭，輕輕敲打女兒的腦袋，你要有江嶼的成績，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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