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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听说凌安之突然心脏失常,要不是花折偶尔撞到可能已经不知缘由的清晨猝死房中,更是心神动荡,完全没有办法再正襟危坐,假托旅途劳累,草草用了晚饭就回房了。
元捷是许康轶的心腹,此次去安西一是给余情和凌霄帮忙,再一个也是借机了解情况,归拢线索知道二阴毒毓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好再和翼王商量应对之策,用完了晚膳也自去和泽王以及翼王详谈。
凌霄知道凌安之病了,后来之后详细的问花折,花折已经被凌安之警告过不许胡说八道了,风轻云淡的搪塞道:“凌霄,少帅当日的脱了力,躺了几天才好”。
凌霄不太相信,凌安之体质极佳,他还曾经发个烧咳嗽几声来着,凌安之从来生龙活虎,怎么脱了力就躺了好几天呢?
他又拉来了凌安之的亲兵首领魏骏,魏骏强壮的像个小钢炮儿似的,虽然当日清晨在现场也被瞒着,只告诉他是凌安之脱了力有些气促:“小将军,少帅是完全力竭了,肌肉也拉伤了,躺几天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留下什么病根”。
凌霄算是被搪塞了过去,直接站直了身子对魏骏脸一沉:“魏统领,你是少帅的亲兵队长,保护照顾好少帅是你的肩上责任,这次无论如何是越来越重的躺了几天,为什么第一个发现的人不是你?你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少帅指着谁去?平白无故的遭了几天罪,疏忽大意的过失还是要罚你的,两军阵前,经常打仗,就不打你二十军棍了,不过罚奉三个月!”
魏骏咧着大嘴苦笑,叫苦道:“小将军,我内心愧疚,确实该罚,不过皮糙肉厚,打二十军棍也比没钱花强啊,要不过年期间拿什么喝酒吃肉和寄给老婆孩子?”
凌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家里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等到晚上进了凌安之的房间,凌霄终于逮住了和凌安之单独说话的机会,先从头到尾捏着检查了一番,看无大碍之后才坐稳了抱怨道:“好好的给自己找了场病,幸亏不严重,也不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
之后才将此去青海如何平账、安西军中情况、突厥阿史那部可能要统一等等详细向凌安之汇报了一番。
又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展开了安西全境的地图,指着上边的勾勾点点道:“这些是宇文庭、雁南飞带着众将领先勘探了烽火台的位置,我这次也走了一圈,真要建造即使三十里一台也所耗甚巨,最多只能先在边界紧张的地界建造一部分。”
凌安之深知安西军实力,他现在远在北疆有些鞭长莫及,点头道:“只能等咱们北疆战事收了尾,之后回到军中再从长计议。”
凌霄觉得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像是要走的意思。
凌安之一直在给他倒茶,伸手拉他要留他:“走什么?晚上留个宿,正好详细聊聊天。”
凌霄已经站起来了,先是将热茶一饮而尽,后低头捂着眼睛笑道:“余情想你要想疯了,估计正在等我滚蛋,我回去收拾一下,详细的事我晚些再来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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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间内在北疆和安西打了一个来回,又是办事又是赶路,旅途异常劳累。可余情基本不敢休息,累惨了。听到凌安之多次命悬一线,更是心乱如麻,她心里装不了其他的事,就是的要去见那个人,急不可待。
她梳洗了下换上一身精致些的深绿色女装衣裙,水流过脸颊心里稍微冷静了下来,知道凌霄也是归心似箭,现在肯定在凌安之的房里。
余情抱着个盒子稳了稳心神,也不顾得晚上天冷了,一直等在会客厅外梅花丛中的凉亭里,看到凌霄出了凌安之的门顺着回廊拐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才直接从院墙一侧的月亮门进院,敲了敲凌安之的房门。
可能是房门敲的急了些,凌安之初以为是哪个冒失不长眼色的小厮,不耐烦的开门发现竟然是女装的余情,先是愣了一下,由下往上打量她一番开怀笑道:“情儿穿女装真漂亮,凌霄说你要来找我,快进来。”
凌安之又是一番沏茶泡水,又是将暖手炉给她放近了些:“本来昨天我想去往南迎你们一段路,不过番俄像食腐的秃鹫似的又来摸哨,三千人误围住了正在城外游荡的翼王和花折,幸亏番俄不知道围住的是谁,要不肯定没那么轻易退兵。”
余情捧着茶杯,有些贪婪的看着昼思夜想的这张脸,鼻子发酸半天没说话。她临行的时候,就担心凌安之可能要自己对付丹尼斯琴;这两个月,她无时不刻的不是在惴惴不安中,他今天会不会上阵?会不会受伤?
丹尼斯琴那么大的力道,根本就受不住,她一闭上眼睛想到凌霄倒地差点被砸的肝脑涂地的那一瞬间,思此及彼,想到凌安之也可能铤而走险以命相搏,就忍不住肝肠寸断,所以她一分钟都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今天和许康轶谈话,发现她果然猜对了,凌安之的确单独对阵了丹尼斯琴,她对了对时间,原来在青海发现碳化金矿石的那一天,就是凌安之擒杀了丹尼斯琴的那一天。
凌安之看余情眼睛发直,神情呆滞,还以为她累坏了还没缓过神,“你本来就怕冷,还因为我惹的事跑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累坏了吧?”
刚才在更衣的时候她想到许康轶波澜不兴的话,心就一直在哆嗦:陛下催命的战书一道接着一道,催的全是安西军的凌安之;丹尼斯琴禽兽一般,几次差点将凌安之砸死在阵前;之后又是万箭齐发,连小厮都中箭了;最后竟然和街头混混一样滚着打做了一处。
她也是习武之人,凌安之的功夫她连边际都不知道在哪里,却被逼迫到了这种境地;最后还是在暗流汹涌的水里,憋气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水里冒了出来,据说出来的时候浑身俱已经发紫;后来脱了力,心脏和肺负荷过重,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还不算,竟然差点清晨猝死在房间里。
可能就是年纪轻一些,如果是丹尼斯琴那个年龄,就算是能从水里熬出来,也极有可能熬不过第二天清晨这一关。
余情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越想越后怕,两只手抑制不住的哆嗦,茶水溅了出来。
凌安之感觉不对头,他心道这屋里温度可以,再怕冷也不至于冻的浑身哆嗦,他起身探手摸向余情的额头:“你是不是累病了?”
“啪。”余情再也端不住茶杯,茶杯落地而碎。
“你怎么…?”凌安之手刚抚到了余情的额头,这难道是生病发烧了?一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完,就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余情狠狠的抱住了。
余情抖的像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开始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凌安之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就里,他只能轻轻拍着余情的后背,低头轻声哄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别哭了,三哥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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