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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葆紧咬着牙,没出声。
“咚咚”两声响,蒲京倚在后门处,曲起手指敲了敲门,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去问了贾老师,他说许随家里有事,请了一周的假,决赛马葆你替上,放学的时候咱们再重新划分一下比赛的分工。”
马葆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蒲京微凉的声音赶在了他前面。
“打铃了,都回位置上吧,准备上课。”
*
周五生物课的时候,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晚上的祝可以终于忍不住困意,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两眼放空眼皮耷拉,桌上的课本被她画上了一道又一道意味不明的神秘符号。
扭扭曲曲,脑袋发胀,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的世界也是彩色的,她单手背着,慢慢地推开了面前的门,晨光熹微,阔然开朗。
她认得这是信都主教学楼的天台,六层楼的高度。
天台围墙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双大长腿一晃一晃地荡着,静静地看着她走近。
她感觉到自己手上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细细长长,小小一个攥在手心,慢慢地带着笑看着男孩,勾唇问道:“许同学,你明天就要十八岁了,有没有什么感言想送给成年后的自己?”
许随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看着她,扬了扬唇,不答反问:“那你有什么要送给成年后的我?”
祝可以吊着眼梢斜他一眼:“哪有主动索要礼物的,这一点都不浪漫。”
他歪头笑了笑,眉宇间的倦色却让祝可以有点心慌,加快脚步往他那里走了两步。
“可以,”他声音淡淡的,又沉沉的,“怎么办,我好像过不了十八这道坎。”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去掉姓,只余两个字低低哑哑地送出口,竟然让她觉得自己的名字迷人又好听。
她呆愣了下,才想起来皱眉,“哥哥,你才十八,不是八十,能不能不要跟一个小老头一样讲话。”
别整的跟七老八十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怕晒少一天是一天的耄耋黄发一样。
她内心有些不安,朝他迈了两步,像是哄小朋友一样耐心地哄着:“那你十八岁想要什么,我都送你,好不好?”
许随扬着眼睫笑,唇角弧度渐深,黑漆漆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我希望,十八岁,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
她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在‘十八岁’和‘可以’中间停顿一下,这会很容易让她误解成,他想要十八岁的时候,自己和他在一起。
向来脸比天大的她,又觉得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他想要顺利跨过十八岁这道坎,并且永远留在十八岁。
好讨厌啊,她心想,从小到大第一次懊恼于她爸妈怎么给她起了这么一个万处皆可用的名字。
让她完全不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祝可以静了半瞬,开始往他那里小跑过去,想要把他从窄小的围墙上拉下来,并且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步子刚迈出一半,就瞧见他松起了搭在围墙上的手,双臂横举,与肩平行,做出了一个飞翔的姿势。
只差那么一点,祝可以看着他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失去平衡,不过几秒时间,就完全消失在眼前。
祝可以猛地哆嗦了一下,吓得往前一扑,两只手拼命往前一甩。
桌上的书被她一挥间,轰隆一下倾倒,全都摔在了地上。
一下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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