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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个高而瘦,肤色深,一双眼睛冷淡、平静,整个人显得阴恻恻的,这也是她不受喜欢的原因之一。
“所以,娜良娣只用了一点稀粥和榨菜?”
听闻此,戴玥姝惊讶地看向她。
她发现娜良娣的身体不适似乎不是突然的,至少今早起来,她便看起来有些萎靡,但因为一直以来她都安于一角,算不得硬朗人,加上他本身也有几日胃口不好了,所以大家也没有多想。
然而,到了下午时候,情况便有些不对,她开始头晕,又觉得皮肤发痒,抓挠之后仍没有效果,又因为不敢留疤而忍着没有抓挠,一直硬撑着。
直到晚上用了一点薄粥,娜良娣突然开始发起低烧,但因为宫里妃嫔侍妾想要看病都很不容易,娜良娣又一贯不愿意折腾人,和前头不舒服一样,她仍然选择硬挨,叫几个宫女用土方子等来帮她降温降烧。
结果,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现在,直接就变成了高热,她也昏迷了过去,躺在病床上。
“你便安排了催吐?”戴玥姝看向了图鹿。
娜良娣几日下来的胃口都不是很好,今天几乎除了白粥榨菜也没吃什么,就那么几口的东西,她竟然就这么强硬的安排了催吐。
最让戴玥姝感到不舒服的是,娜良娣嘴边全都是血。
她用沾了水的手帕给她擦拭面庞,然后惊讶地发现,汗渍、呕吐残留、胃酸痕迹都被擦干净了之后,娜良娣本身嘴巴里就满是血。
“苏梅,你过来扶一下。”她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神色没变的图鹿,又很快地看了看她被包起来的两只手。
捏着下巴,硬是撑开了娜良娣的嘴巴,戴玥姝一下瞪大了眼睛。
她的嘴巴里满是伤口,舌头、牙龈、甚至上下软肉,及至嘴角,全都有细细密密的大小伤口,更严重的甚至深入了喉咙。
因为她的动作,娜良娣非常不舒服,她挣扎着,重新合上嘴巴,戴玥姝怕给她又造成新的伤口,不敢再动。
但从她挣扎不适的几声里面,她明显地听出来,娜良娣的喉咙可能出问题了。
不知道是抠喉咙还是吐东西造成,她发声奇怪,更不要说一嘴巴的伤——
怕是连说话都不容易了。
戴玥姝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冰凉。
她猛地转头看向图鹿,冷冷地道:“你出去跪着。”
“娜良娣、是我的主子……我要看着……”图鹿的反应同样出人意料,她的大魏语不及达达,但也比娜良娣要好,她非常坚持并且完全不愿听从命令。
戴玥姝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不是因为她听令不从,而是因为她无法从她的举动中感到忠心护主的那种忠诚,这其中违和感愈发强烈,只叫她生起不愉的情绪。
“去跪着。”
她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
气氛变得格外僵持,许久以后,图鹿选择了顺从,在外间屋子的地板上跪着。
戴玥姝面色不太好,看了苏梅一眼,苏梅人机灵,立马心领神会,动作极小地点点头,意思自己会盯紧了图鹿。
院子里的氛围不太好,凝重之中透着股让人不安的不详。
茜色则在往太医院赶着。
太医院距离后宫有一段距离,往常也不觉得这有多远,但眼下遇上了紧急的事情,却总让人觉得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茜色知道自家主子和娜良娣关系好,再说院子里要是死了个妃嫔侍妾,不说是对方身份如何,就说这事情本身也怪叫人晦气,谁也不愿意昨儿个还见着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人,今天就没有了。
宫里尤其忌讳这些,大小宫女太监,能和人结个善缘为自己积点阴德的,也都会这么做。
不过宫里头大都身不由己,不用手段的人大约是活不长久的,主子如此,下人便更遵循这个道理了。
且看如今那些出了头的大太监,哪个人手里没那么点腌臜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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