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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不忍,面对卫织的请求,她又想到今日风光得意的卫绾,心思一横,终将头一点。
“母亲记在心里了,定会帮我儿,遂你心愿。”
*
婚期至,西院处处张红结彩,卫绾大早被唤醒,坐于妆台前,由婢妇丫鬟侍弄,换上了一早经由宫人之手送来的云锦霞帔,鎏金的珠冠簪于发髻上,并垂八支累丝攒东海红珠的步摇。
她对镜一照,钗环花钿,极尽精工雕琢,柳眉入鬓,唇色鲜妍如血,让本来美艳不足稍显娇稚的卫绾,于一瞬间不敢让人质疑风华,成熟女子的妩媚风韵,在她渐渐鼓起的犹如花苞般的胸脯、收束如细流般的腰身上尽展无余。
月娘将最后的披帛为她套在双臂上,扶着卫绾之手,与常百草一左一右地伴着她朝院外走去。
卫绾手中持一把绣团窠双紫雀的绢扇,手臂微微打着颤。
这几日她极少眠,睡得并不安稳,清早起来月娘便惊讶地发觉姑娘眼下的青黑,幸而嫁妇妆浓掩饰去了。
几人上堂,拜别父母双亲。
堂上卫邕与薛淑慎左右隔着髹漆梅花小几而坐,卫邕手边立着卫不器,薛淑慎手边立着卫皎与卫织,一时堂上脸色各异,卫绾虽只能透过薄纱绢扇探看,心中也大抵清明。
答应嫁给太子,自然不是一时意气,为了来刺激主母,虽然这一举两得。但既然卫绾选择一嫁,今生开始打算的平淡日子便要被尽数抛下,她要好好经营,免自己与殿下前世的悲剧,好好地活下去。
卫绾拜别了父亲,转身不再留恋地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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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不疑上来扶持她,命人牵马落轿。
卫绾此时脑中一团乱,望着兄长红光满面的侧脸,心中想到的却是这么多年来在卫府点滴。
母亲在世时,西院份例便总少于常例,中间多少人欺压母亲,中饱私囊,薛淑慎却一度暗中纵容。母亲得了病,几乎也没有银钱请大夫抓药,父亲为了显得不那么凉薄,在母亲病重之时,约莫三五日来看望一次,但哪怕他有一点真正关切的心思,也不至于不知薛氏在暗中苛待母亲。
卫绾从小就恨足了薛氏,恨足了东院那脑满肠肥、贪图淫逸之人的丑恶嘴脸。
稍大一些时,卫绾常跟随兄长出府胡闹,趁着父亲不在时闹得家宅鸡犬不宁,讨了薛氏不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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