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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袖子一沉,低头,见素净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袖,指甲透着粉色。
“那也是五个三岁。”沈桑不服道。
她当初可是为了让沈老夫人瞧得起,凡是经典书籍都通通读过,女德也读过,太子怎么可以说她没道理没知识。
好气啊。
谢濯看着颇有些孩子气的沈桑,被书房折子搞的有些沉闷的心情忽的好了起来。他低低“嗯”了声,屈指在莹白皓腕上轻弹了下,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是五个半三岁。”
沈氏前不久刚过生辰,芳龄十六。
生辰是三月初九。
他记得清清楚楚。
“啊?”沈桑没有想到谢濯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等她回过神,却见谢濯已经径直走到了凉亭内,指着桌上的月季道:“御花园的?”
沈桑将手缩回袖中,正为方才的失态之举懊悔,听到这话忙双手交叠放于身前,整理好仪态,道:“白日时白芷见这花生的好看,便想着摘了送于臣妾。”
谢濯捻着转了两圈,问:“有御花园的好看吗?”
“外面的再好,哪里比得上宫中精心呵护的娇丽精致。”沈桑顿了顿,似低语呢喃。
“再精致,也无法与宫外饱经风霜的枝茎相比,”谢濯看向她,道,“若是你喜欢,孤明日让人送些去临华殿。”
沈桑惊了一下,连忙行礼道谢。
谢濯随口应了声,招沈桑来凉亭内坐着。
如今已入夏,晚间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脸面只略清爽,并无冷意。
沈桑原意本是不想来的。
入了东宫,她孤立无援,无母族倚仗,太后又远在慈宁宫,事事不能照拂着她。若真出了事,能够依靠的也只有眼前的太子殿下。
沈桑有私心。
她希望借助太子的权势,让自己的后半生过得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哪怕闲暇时可替东宫纳几门知书达理的侧妃,选几个暖床的婢女,她沈桑都不在乎。
可,明日是她回门的日子。
谢濯让人打点好一切,却并无透露出明日是否要一同前往的风声。
实在怪不得她如此忐忑。
朝中陆国公家的二公子两月前娶庆安侯府的三小姐为妻,陆二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三小姐温婉贤淑,大家闺秀,无人不称赞着这门婚事。
回门之时,陆二公子未陪同。
七日后,三小姐回到娘家小住,形容枯槁,身形憔悴。
再往后,就是在前几日,三小姐趁着夜色疯疯癫癫跑回侯府,身上痕迹斑驳,衣裳破碎,雪白颈间系着铁质制的黑色皮圈。
庆安侯当即大怒,连夜踹了国公府大门,此事闹的不可开交,甚至是在朝中为了点小事就大打出手。
沈桑倒不会觉得谢濯会这般对她。
但,她好面子。
身后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可以不在乎,可要是有人堂而皇之的当着所有人打了她的脸面,这会让她比幼时冬日跪在沈府祠堂前还要难堪。
“明日回门,孤会同你回去。”
清朗淡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桑愕然看向谢濯,瞬而又低下头,双手温顺的放于膝盖,指尖却紧紧绞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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