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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眼珠子转了一圈,讨好笑道:“没什么,兴许是您听错了。”
“孤不聋。”
“……”陆一笑僵了嘴角。
是,您说的都对。
……
谢濯到殿内时,已经坐了不少女眷,都是经过淑妃初次挑选后方才让人邀来的。
大宛向来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无大防,少女们看着走进来的太子,脸色微红,耳垂发烫,忙低头绞着手中帕子。
谢濯扫了一眼,收回目光,满堂的脂粉味令他有些不自在。可多年的教导修养不容他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行过礼,走到淑妃身旁坐下。
宴会的内容枯燥无味,基本上都是淑妃和几位夫人在说话,谢濯偶尔应和几句,吃吃酒,看看景,耐着性子一直坐到宴会结束。
淑妃见太子无心选妃,心里止不住的干着急,她素来与这个儿子生疏,兴许是为了补偿又或许是别的,这才想让谢濯今日在宴会上挑个心仪,却没想到人家压根不理会她的情意。
面对乌泱泱的众人,她只好压下心头不快,挑了几名姑娘说说话。
不知是哪家不识趣的说了句“沈家三姑娘”,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纷纷使着眼色。说话的那贵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被身旁的夫人忙打着圆场,只觉脸皮燥热,后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
一阵静默后,殿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
谢濯把玩着腰间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淑妃问的话都没听见。
一场宴会下来,母子二人关系愈发的僵硬。
淑妃嫌儿子不识大体,谢濯嫌淑妃多此一举,直到宴会结束,众人散开,都没再说上一句话。
宴会结束后,谢濯站在芳林园外的石阶上,目送淑妃轿子远去。
夜色婉约,月影如钩,青色的瓦砖渡上一层凉意。
谢濯盯着影子瞧了会儿,决定走着回去。
街上正有孩童玩耍,牵着大人的手要买糖人吃,一片热热闹闹。谢濯听着小贩的吆喝声,不免嘴角露出笑意,他喜欢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样子。
陆一不知他在笑什么,倒是瞧上了孩童手中的糖人,道:“殿下,听说这老师傅手艺特好,连一天卖的量都是固定的,错过可就没有了。”
谢濯盯了半晌,转身离开,“糖甜牙疼,也就小孩子会吃。”
陆一早就习惯这般,不赞同道:“那可不一定,瞧瞧这长队如龙。要属下说,您啊将来最好别在里面。”
“就算孤要吃,也是你去排队,与孤何干?”
“……”陆一无语望天。
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他竟是还没摸清套路,瞧瞧,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茶馆内正三三两两聚堆说着闲话,嗓门大的生怕旁人听不见。
“听说太子已经回京,那岂不是眼见着要跟沈三姑娘完婚,妙啊!”
另一人嗤笑:“兄台可莫要说笑,当朝太子温文尔雅,仪表非凡,应要娶个门当户对的才是。虽说沈三姑娘也是世家出身,可论琴棋书画,谈吐礼仪却还是差了不少,哪有半分东宫太子妃的气势。”
先前那人嚼着颗花生米,不屑道:“这会儿倒是耍起官家腔调来了,先前也不知是谁,只是在街头铺子瞧了眼三姑娘,便魂不守舍,日日到沈府外闲逛,一去就是好半天。”
“你……休要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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