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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看上了顾太傅给她的这个人,确实是品性确实是吃苦耐劳,为人也确实是耿直实诚。
比如……
让西风帮她举着诗词册子,来当一个人形书架,这个用法就挺不错的。
谢春秋让西风捧着书站在长廊中栽植着绿树的阴凉处,而自己则背对着西风,坐在亭廊的栏椅上。
春风徐来,潭水微漾涟漪,树枝轻晃,花香萦绕四周,枝上鹊鸟,清脆啼鸣阵阵。
身在这般惬意的宅邸之中,若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官员们聚集在此地,若是又正好恰逢闲暇聚首,那这便是共下一盘黑白棋的大好时机。
不过,谢春秋在这,不是为了下黑白棋子的。
她来,纯粹只是为了赏景背诗,准备流觞曲水。
“醉后不知天在水……”
她自己念了上句,随即,谢春秋又微微托额头思索了片刻,便自己接了下句。
“……水连芳草月连云。”
“云,云……”
忽然,谢春秋忘了如何接住这诗的下一句。
她立马拧头回首问道:“西风!云开头的有什么啊?快快快,念一句!”
就西风肚子里的那一点点墨水,他肯定是接不上诗句,但是他愿意老老实实的翻书找字,找到了便会理科扬声回答道:“云想衣裳花想容!”
“啊!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谢春秋听了答案,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懊恼。
她随便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看着它磕磕碰碰的落入清潭之中,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有些埋怨她自己这个臭记性。
但是谢春秋自从闭关了这么小半个月,不知何时已经学会了自己默默的消化情绪。
她静静的看着那圈圈涟漪逐渐的缩小、消散在那一汪清潭之中,摇摇头晃晃脑,晃荡晃荡小腿又继续念了起来。
“花宜插鬓红……嘶……”
可是念着念着,谢春秋又卡壳了,卡的抓耳挠撒都想不出下句:“红……红有什么啊……西”风。
她正准备继续让西风提醒一下,可这话还未说出口,忽然,仿佛又什么东西,轻柔的抚摸过了谢春秋的耳边。
神使鬼差的,谢春秋抬起一手,轻轻的摸上自己的耳鬓,再张手,果不其然一朵娇嫩欲滴的桃花便躺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一阵春风拂来,粉嫩的花瓣微微摇曳。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谢春秋将那朵小桃花攒在手心里,回首望去。
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拉长了。
她看见那顾参商狭长的凤眼微微一弯,似乎含着那一汪清潭中的春风意气。
他清朗的声音,被春风轻柔的携带着,缓缓的送入谢春秋耳中。
她看见顾参商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摘下了一片桃花花瓣,直起身来,对着阳光,看着金黄的光线穿过粉色的花瓣。
他温声说道:
“是红杏枝头,春意闹呀。”
谢春秋忽而恍惚了一阵。
顾参商明明只是站在一旁,对着晨光看着那方才被他插在自己耳边的鬓边花,除此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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