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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弦笑笑摸摸她的头。等他离开后，婢女接过墨玉碗收起来，&1dquo;郎君真疼女郎，有什么好的都会往这边送。”

  顾明蓉笑着说，&1dquo;我阿兄嘛，自然最疼我。对了，不知阿母在做什么，我应该和阿纤过去一下。”

  &1dquo;女郎不必忙。”婢女有些踌躇，&1dquo;今日是那位的祭日......”

  顾明蓉脸色一沉，&1dquo;知道了。”

  每逢这个时候，阿母心情就不好，谁都不想见，把自己关进佛堂一整天。

  顾阿纤见气氛突然变得凝结，有些奇怪，跟着沉默下来。

  中午的时候，顾明蓉没有留饭，只赠了她一盒糕点便遣人送出去。

  快出府门的时候，正巧见到顾弦出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落在卫宴眼里，眸光突得变冷。

  &1dquo;阿宴，你要去哪儿？”顾弦看见犊车里的卫宴一脸惊喜问道，&1dquo;带我一个......”后半句还没吐完，卫宴的犊车就驶出了巷口。

  顾弦挠挠头，一脸纳闷。

  顾阿纤上了犊车，一路平稳地朝南城驶去，但是半路上突然被一辆犊车逼停。车夫刚要责骂，突然像见了鬼一样闭紧了嘴。

  顾阿纤双眸微动，就见车帘撩开，一身玄袍的卫宴坐了进来。

  &1dquo;接着走。”

  虽然不是自家郎君，顾府的车夫也不敢违逆。鞭子一扬，黄牛悠悠地跑起来。

  顾阿纤连忙往里缩。

  卫宴拿起她身边的匣子打开一看，&1dquo;没有留饭？就一匣破点心？”他腔调微沉，手一扬点心匣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一群在墙角晒太阳的乞儿飞快地扑上去抢夺。

  顾阿纤微微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他。四目相接，须臾，她移开视线，&1dquo;你干吗扔掉？”

  &1dquo;我家的点心不够你吃吗？”卫宴坐了过去。

  顾阿纤往角落又缩了缩，吃人嘴短，声音就有些底气不足，&1dquo;那，那也不能扔啊，多浪费。”

  卫宴瞧了瞧她，觉得这袄裙穿在她身上像枝头绽放的丁香花，紫嘟嘟的。他微微勾唇，随即又皱眉，&1dquo;为什么你会跟阿弦一起走出来？”

  &1dquo;顾郎君吗？”顾阿纤微微睁大眼，&1dquo;我也不知，出门时正好遇到了。”

  卫宴闻言神色一松，&1dquo;你今日不该去阿弦家，”他顿了顿，&1dquo;顾夫人的亲女出生没多久就生病去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家都死气沉沉的。阿弦也会出门祭奠。”

  顾阿纤微微一愣，&1dquo;顾夫人还有一个亲女？”

  &1dquo;顾夫人就一个亲女，哪来的还有？”

  顾阿纤更奇怪了，&1dquo;阿蓉不是吗？”

  卫宴轻笑，&1dquo;她倒情愿是。她是妾生女。顾夫人亲女亡后伤心不已，之后也没有再育子女。可能为了纾解思念，就把她记到名下，亲自养大。”

  顾阿纤脑海里隐隐浮现出，榆树下那抹妙曼的身影。

  &1dquo;那顾郎君是夫人的亲子吗？”她又问。

  卫宴点点头，随即皱眉，&1dquo;你问他干吗？”

  &1dquo;我瞧着顾郎君对阿蓉很好，彷如亲妹一般。”

  卫宴轻嗯了一声，&1dquo;阿弦确实对他妹妹极好，顾家男儿很多，女郎却只有顾明蓉一个。”

  犊车终于驶到了泔水巷口，卫宴往外望了一眼，&1dquo;你回家吧，过几日是我外祖母的生辰，想来你阿母也会带你去。如果没收到请帖，我会派人补送的。”

  他轻轻一跃跳下车，微翘的桃花眼溢出些笑容，映得眼尾那颗红色小痣如宝石一般璀璨。&1dquo;记得穿那件鹅黄色的罗裙。”

  一辆犊车驶了过来，卫宴上了车。

  顾阿纤认出车上那个卫字挂牌，想来他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

  回到家后，曹素娥一脸惊讶地张大嘴，&1dquo;这么这会子回来？顾家没留你用饭？”

  莲女幸灾乐祸地咬着箸，&1dquo;准是她惹恼了顾家女郎，人家不喜欢她了。”

  &1dquo;顾家今日有祭事，阿蓉大概是忘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曹素娥一脸鄙视，&1dquo;这都能忘？吃什么脑袋瓜子？”接着她拿起勺刮着锅壁，&1dquo;哎呀，你也不说一声给你留饭，没有了。我再熬点？”

  &1dquo;不必了阿母，我不饿。”顾阿纤瞧出她抠劲又犯了，知道就是回答再熬一锅吧，她也能找出别的理由。

  &1dquo;唉，咱家穷啊，”曹素娥叹口气，&1dquo;把莲女送进高门做妾就好了。就能给你和燕女炙肉吃。”

  &1dquo;阿母，我愿意。”莲女忙大声道。

  &1dquo;你愿意？人家高门大户不愿意。”曹素娥没好气的说。懒得看自己女儿平凡的面孔泛着春光。她以为高门大户就等于卫宴吗？那可是江左风华第一的郎君。汉安候世子。那样谪仙一样的人，怕是连阿纤也看不上。

  第17章

  顾阿纤不明白卫宴为什么让她穿鹅黄色的罗裙。她对着井边照了照，头上两个小揪揪，垂下两条黄丝带，整个人像只毛茸茸的小黄鸭。

  曹素娥喜气洋洋地催促几个女儿快点梳妆，不要去晚了。

  莲女把顾阿纤挤开独占井口，她挑剔地看来看去，艳粉色的绫罗，料子倒是好料子。可是上面的刺绣很粗糙，款式也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