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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渊粗粗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八宝鸭热气腾腾，油光亮；清蒸鱼上，小葱清翠，鱼肚温白，透着一股鲜亮；还有一道小炒藕尖，颗颗利落，看着便十分爽脆。

  “这些菜是你挑的？”

  6渊冷不丁问了一句。

  张霖答道：“回掌印，是……小的都用银针试过了。”

  6渊垂下手，轻轻安抚了一下迫不及待凑上桌的雪团儿，道：“将做菜的厨子带来。”

  张霖微微一怔，沉声应是。

  过了片刻，张霖领了一个厨子过来。

  这厨子生得老实巴交，身形微胖，着了一身厨子们常穿的圆领衫，低着头，怯怯地站在6渊面前。

  他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道：“小人常伍，叩见掌印大人，掌印千岁。”

  6渊抬起眼帘，瞧了他一眼，道：“来东厂多久了？”

  常伍仍然垂着头，道：“回掌印，六年有余。”

  6渊笑了声：“巧了，咱家入东厂，也恰好六年了。”

  常伍答道：“小人微贱，怎能与掌印相提并论？”

  “微贱？”6渊伸出手指，在雪团儿的背上来回轻划，淡淡道：“咱家倒觉得，你是个想做大事的。”

  常伍身形一僵，跪着没动。

  6渊下巴微抬，对常伍道：“你来东厂侍奉多年，辛苦了，今日这桌菜，咱家赏你了。”

  常伍勉为其难地笑道：“小人惶恐，当不起掌印的赏……”

  6渊松开手，雪团儿顺势跳到了地面，围着常伍转了一圈儿，汪汪地叫了起来。

  6渊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道：“看来，你是怕一个人吃不完，想一家老小一起吃？”

  常伍面色白，他咬咬牙，站起身来。

  可他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仿佛见了鬼一般，连腿都软了，又跪了下去。

  常伍匍匐在地，哭嚎道：“掌印饶命！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张霖诧异地看着他，连忙掏出随身的银针，重试了一遍桌上的菜肴。

  银针一入鱼肉，顷刻之间，变成了黑色。

  张霖勃然变色，道：“掌印大人，小的方才明明试过毒了，怎么会……”

  6渊瞥了他一眼，道：“这毒在葱丝里，会慢慢渗透到鱼肉中，若试得太早，便看不出来。”

  张霖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下：“都是小的疏忽了，请掌印责罚！”

  6渊没再看他，目光扫向常伍，道：“你受何人指使？说出来，咱家留你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