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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曹何筹双排前,黄予洋赢了一局比赛,屏幕上显示出他的伤害数据,队友在公屏给他扣了许多6,这是他今年最后的开心时刻。
如果可以回到当时,黄予洋一生都不会再为了上分找人双排。
*
距离发照片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黄予洋还没有收到莫瑞的回复,他闭上眼,想睡一睡,却接到了蓓蓓的电话。
“洋神,洋神,”蓓蓓声音很动听,内容很恐怖,“大伙儿回来了,都在等你呢!快下来吧!”
“啊。”黄予洋一呆,手机差点没拿稳。
他没想到自己伤春悲秋怀念过去时,FA的朋友们已经默默在楼下聚集。
黄予洋上一次见到FA的选手,还是在春季常规赛的第二场。
那时没人知道从青训上来的新人黄予洋和莫瑞究竟有多大的强度,WBG只是一支并不被看好的联盟中游队伍。
以碾压式的两局比赛零封夺冠热门FA战队后,黄予洋和WBG队友们前去和FA的选手握手。他至今还能回忆起FA整支队伍和场馆里异常低沉的氛围、选手们对获胜的WBG的抗拒和敷衍。
“洋神,等你哦!”蓓蓓打断了他的回忆,又道,“阿姨还给你做了蛋烘糕呢!”
“……嗯,来了。”挂下电话,黄予洋四肢无力,茫然四顾,有些迟缓地下了床,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内心天人交战,站着硬装了几分钟死,蓓蓓的消息又来了:“洋神,还没下来呀?”
黄予洋觉得自己再不下去,本来不一定被打都会变成一定被打,只好回了个“来了”,硬着头皮走出了房间。
他走下三层高高的实木楼梯,经过陌生的健身器材、灰墙边三台没装外设的备用电脑和三个电竞椅,拐弯走进起居室,见到了他未来的FA家人们。
起居室是挑空的,夕阳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地毯上摆放着七八个懒人沙发。
曾和黄予洋有过一面之缘的选手和教练们有些坐着,有些站着,面无表情地直冲冲看着黄予洋,欢迎气氛并不浓烈。
黄予洋左右看了看,除了荣则其他人都在。
“洋神,”蓓蓓离他最近,用轻快的语调和他招手,“来见见,这是我们的经理Meko。”
Meko他块头很大,穿着黑T恤,看上去像个健身教练,冲黄予洋笑了笑:“予洋。以后多多关照。”
他和黄予洋在线上联系过,对黄予洋的态度还不错,表达了对黄予洋以后在队里发光发热的期望,给了黄予洋少许信心。
接着,蓓蓓介绍了FA的教练组和选手。大家的态度普遍不冷不热,整个起居室洋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那么大家现在一起去吃饭吧,”蓓蓓说,“七点半还有训练赛呢。”
她话音未落,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一声不吭地从黄予洋身边经过,往餐厅走去。
李蓓看了看站着没动的黄予洋,犹豫了一下,和他一起等了等。
黄予洋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类男生,说话声线带有一种莫名的温顺。
他没染头发,黑发看起来很软,贴在脸上,显得乖巧,身材瘦高,皮肤白皙,穿深蓝色的短袖T恤,手骨节分明,放松地垂在腿侧。
等人都走完了,黄予洋忽然转过脸来,对蓓蓓笑了笑,很随意似的说:“家人们都好冷淡啊。”
李蓓愣了一下,黄予洋又像没事一般挂下脸,抬手看了看时间,像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晚上我能不能打上训练赛。”
李蓓看着黄予洋,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她觉得按照荣则的脾气,别说正赛,很可能到合同结束,黄予洋连一场训练赛都打不上。因为这次荣则好像真的不爽了。
由于FA每年的比赛都打得不尽人意,队里人事变动很快,选手和教练来了又走,而第一届运营刻意放给外界的烟雾弹又太过深入人心,除了待满了三年的李蓓和经理,几乎没有人了解FA队内真正的情况。
李蓓觉得荣则把黄予洋买进队里看饮水机的点,好像不在于黄予洋辱骂了FA的选手,而在于FA每个人全都是荣则亲手精心选出来的顶尖选手,而黄予洋却带着一支在荣则看来像随便组起来的中流队伍拿下了春季赛冠军。
与其说荣则厌恶黄予洋口出狂言,不如说荣则厌恶黄予洋的锐气和运气——以及附带厌恶如电竞论坛分析贴所言,“FA决策者每年都会表演的送名将进坟场的超能力”。
当然,这些都只是李蓓自己都不敢细想的一个隐秘的念头,她不可能对黄予洋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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