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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1dquo;你也是客人?”
玻璃壁后种了几株散尾葵,他站在散尾葵的yīn影中,被垂下的巨大叶子挡了脸。玻璃中聚起又散开来的热带鱼将他的影子搅得有些散碎,他没回答我的话,只是伸手点了点玻璃中一处,问我:&1dquo;这是什么鱼?”声音偏低偏冷。
这里每一段空间里混养的鱼都搭配得挺专业,但这一位竟连里边养的什么鱼都不认识,我想这一定是客人了,回答说:&1dquo;红肚凤凰,看到它鳍上的花纹没有?就像凤凰一样。”
他的手又指向另外一处:&1dquo;这个呢?”
我说:&1dquo;哇塞,蓝茉莉。”
他停了一下,说:&1dquo;这个很特别?”
我说:&1dquo;你不觉得它长得好看?所有的观赏鱼我最喜欢这一种。”我和他攀谈,&1dquo;这地儿真好,比里边有多了,你也是觉得无聊才出来的?”
他赞同道:&1dquo;里边是挺无聊的。”
我叹息说:&1dquo;这家儿子真可怜。”
他说:&1dquo;可怜?”
我说:&1dquo;这不是个相亲派对吗?”
他顿了顿,问我:&1dquo;相亲不好?”
我坦白地说:&1dquo;相亲没什么不好,但为了立刻结婚而进行的相亲也没什么好,所以我觉得他家儿子可怜。”
一小群白云山结伴从我眼前游过,上层的水域突然变得洁净平稳,我看到和我隔着玻璃说话的这个人的下巴。衬衣扣子被打开了,隐隐现出一点儿锁骨,这人有非常好看的锁骨。
他可能没注意到我不礼貌的视线,接着我刚才的话道:&1dquo;你也是来相亲的,也有可能被挑上,被挑上的话,岂不是和他一样可怜?”
我开玩笑说:&1dquo;那也不一定,我搞水下摄影,特烧钱,要他们家儿子真看上我了,我就有钱买潜水器去搞深海拍摄了。”
但他似乎并没听出来这是个玩笑,说:&1dquo;所以,你结婚是为了钱?”
我想了想,说:&1dquo;你看过一本小说没有,里边的女主角说她最想要的是爱,很多很多爱,如果没有爱,钱也是好的,如果没有钱,至少她还有健康。”
他说:&1dquo;《喜宝》。”
我说:&1dquo;对,我当然希望有爱,如果没有爱,那就给我钱,如果没有钱,有健康我也会觉得幸福。”
他没说话,这被树影围起来的空间突然寂静下来,唯有光蓝幽幽的,鱼群悠悠闲闲的,还有玻璃屋外的月见糙&he11ip;&he11ip;月见糙开了花。
我正想说点儿什么打破寂静,手包里电话突然响起,我一看是我妈的电话,忙道:&1dquo;我有点儿事得先走了,改天聊。”
沿着小溪一路往回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连对方名字也没问,脸也没看清楚,改天就算见面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聊什么。
但是那玻璃屋真像一个梦,那场谈话也像一个梦。
o4.
第二天在美容院和康素萝碰头,她一脸yīn沉,眉毛差一点儿就要拧到额头上去。康素萝长相甜美,就算做出yīn沉样来也是一种甜美的yīn沉。但我还是关怀了她一下,我说:&1dquo;康素萝你这一脸菜色难道是又有学生在你的课上看唐七的小说?”
康素萝哭丧着脸说:&1dquo;你还来调侃我,你知不知道林琳云说你坏话,我都气炸了,跟她吵了一架,结果居然没吵赢。”
我想了半天,我说:&1dquo;林琳云&he11ip;&he11ip;谁啊?”
康素萝说:&1dquo;就我们隔壁邻居,家里卖电器的,听说以前高中和你一个班。”
我说:&1dquo;我忘了高中班是不是有这么号人了,可能这人太没存在感了,她说我什么来着,值得你气成这样?”
她嗫嚅着说:&1dquo;就假清高啊,自我啊,不合群啊,老觉着自己特美什么的。”
我说:&1dquo;妈的。”
她赶紧说:&1dquo;你别气,别气啊。”
我拿出个小镜子来特别认真地照了照,跟她说:&1dquo;但我真觉着我挺美的,你觉得呢?”
康素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1dquo;&he11ip;&he11ip;美你妹啊。”
我妈那时候正打电话过来,我按了免提,我妈在电话那边第一句话就是:&1dquo;刚刚谁在说脏话?”
我立刻把康素萝卖了,我说:&1dquo;是康康。”
康素萝不甘示弱地说:&1dquo;伯母,非非正背着您抽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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