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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吉岭红茶（第1页）

手握重拳，得知那日溜进现场的人是张警官之后希望的火苗立刻在四人心中重燃。位高权重的人迫使他只能深夜偷偷勘探现场，这佐证了他们心中大人们沆瀣一气抹杀死亡的论点。根据之前的自报家门，他们知道警局应该是最靠近思源的长铗路警局决定等在下班点去蹲守。

还是在钟棠悦的提醒下其余三个“陪护”才想起来把屁股擦干净给老师请假。糊弄了事之后饥肠辘辘地吃了顿饱餐终于有人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孔思楠在一边的小沙上休息，庄靖和钟棠悦便回到书房整理用得到的证据。

“你之前对胡陶一直很有看法吗？”

“……嗯。”钟棠悦承认，“他告诉你了。”

庄靖点点头不忘解释胡陶并没有说她的不是，只是就事论事把问题本身复述了一遍。

“不用替他解释。我想象得出是什么意思。”

“棠悦，我可以解释。”

“嗯，我听着。”

庄靖一字一句地把原委道明，没有过分透露胡陶的家庭状况但也告诉了钟棠悦胡陶其实很缺乏陪伴和关心。虽然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但他依旧十分关心胡陶。

“我不怕你生气……我关心你和关心胡陶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重要的女孩儿和重要的兄弟。你们出事我肯定都要帮的——”

钟棠悦轻轻在庄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像两片柔嫩的玫瑰花瓣蹭过他的皮肤，带来细腻温热的触感。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但这个吻却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热烈，他甚至能从钟棠悦沁着淡粉色的唇上感受到她的心跳，或者自己的心跳。

“我会和他道歉的。”钟棠悦笑起来眼睛也亮晶晶的，“无论是什么感情都好，经过这件事我觉得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薄情寡义。”

“他薄情寡义？”庄靖笑了，“那我们就不会一起玩儿这么多年了。”

时间双脚起跳到晚上。四双黑洞洞的眼睛对上一双白洞洞的眼提着包离开了。他们走在街上，穿行在带鱼的两边，混迹在所有的荧光鱿鱼之间。他们是最小的虾，一鞠一躬地朝目的地——无边深海——前往。这场前到来的赌博，和他们之后人生中必经的每一次如出一辙。手握大小筹码，赌局并不安睡于绿色赌桌之上，它属于这个杂乱世界——一张巨大到能砸死玩家的桌子——而他们从出生就在上面。有人试图找个最稳的位置坐下，有人试图爬上别的小额赌桌，有的渴望一脚踏空摔死，有的只喜欢原地不动，不赢也不会输。

等他们来到长铗路看见明亮的警局大厅，步调或快或慢却没有迟疑。他们坐在街旁的公交车站厅里透过一条条缝隙偷窥身后从警局大门进进出出的人。

“他会不会加班啊？”

“我觉得现在都盼着他早点下班歇着吧。”

“我有个阴谋论，万一那人是他们领导派去销毁什么证据的呢？”

“……他没销毁什么啊也，再说他们要定自杀恐怕也不需要多费周章。”

“同志们，”孔思楠叹了口气，“他们可是警察。”

“……”

“……你说得对。”

“咳咳……我觉得也是时候把想法放简单点了，凶手或许很有背景但他一定是个蠢货。”

“这我同意。”

一直等到大约六点四十多，胡陶眯起眼仔细的盯着一个走出来的人，沉吟三秒之后确认那就是姓张的警察，叫上他们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警察逛多少地方呢？”

庄靖朝胡陶吐槽，看他逛完鸭脖店又去买水果，完事儿还去市买了啤酒和牛奶，整一个退休老大爷。胡陶让庄靖不要找抽，闭嘴之后钟棠悦顺势挽上来伪装成情侣逛街，表情自然肢体柔软，孔思楠看了都说好。

但好景不长，当他们拐进一个居民区之后，庄靖一个急刹车，钟棠悦被他扣在怀里，孔思楠落在后面及时止步，只有胡陶一个人躲闪不及一头栽进面前这人——也就是张警官——怀里，撞得他天灵盖都在震颤。

“几个小屁孩儿，跟我一路，雌雄大盗，全家出动呢这是？”

张扬好歹做警察也快十年了，几个小鬼头眼神恨不得具象化黏在自己后背上，就差跳出来大吼一声我在尾随你了。他靠在墙上单手拎着所有东西，扶正胸前的毛头小鬼借着头顶的灯光才把人认出来。

“你们是思源的学生？”

“目击者。”胡陶直切主题，但也没有那么切主题，“我们只是想知道他自杀的真相。”

“自杀真……”张扬站正，表情很臭，“无可奉告。”

“是对我们无可奉告还是对你也无可奉告？”

“臭小子说什么呢？”

张扬装作要用手里的东西抡胡陶，无奈这小孩儿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就等着挨一锤的样子，俩眼直勾盯着他好像要给他朗诵诗歌。

“你们是死者什么人。”

“朋友，”孔思楠站出来，“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之一。”

“吼……去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