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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再次看下去,就见一个胡商打扮的人凑到了宁王身前说话,还摸出个卷轴拉开给他看,上面依稀能看出个人形。
白殊在帷帽后眨下眼:“是你安排的人?”
薛明芳拉着贺兰和起身,一边道:“走走,换地方,我们去等着看好戏。”
白殊和谢煐跟着起身,随他一同下楼出门,穿过两条街,走进另一间酒楼,上到二楼封闭的雅间。
待酒楼中的仆役上好茶水、小菜、点心,退出去之后,薛明芳直接将西面的窗全部打开,让人将桌椅都挪到窗边,四人临着窗坐。
白殊摘掉帷帽,向下一望,发现下方是条由两旁店铺所夹的暗巷。
准确地说,也算不上完全暗。这一片酒楼食肆多,其中也夹有听曲的勾栏,听书的茶馆,灯火挺亮。下方的巷子就有两旁店铺的光映照着,亮一段暗一段,而且暗的部分少。
贺兰和也在探头看,问道:“瞧着挺亮的,没问题吗?”
薛明芳笑道:“就得要这样的地方,不然猎物不会进来。”
几人闲聊过几句,谢煐突然抬头看向巷口:“来了。”
白殊跟着看过去,便见宁王和四个护卫骑着马跟在胡商身后走进巷中,再后方是辆小马车,里面估计坐着刚才买的胡姬。
宁王应该喝了不少酒,骑在马上都有些摇摇晃晃。胡商一边领路一边和他说话,引得他时不时发出笑声。
一行人走过明暗相接的路段,就在四匹马都进入下一段暗路之时,突然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巷子两边的墙头上冒出,冲着马上四人飞扑过去。
仅仅是眨眼之间,马上四人就被扑倒在地。他们连痛呼声都还没发出,巷子的墙头上又扑下更多的人,利索地拿着麻袋将那四人都套住。
后方赶车的车夫这时才发现不对,赶紧勒住马就往下跳。但已经晚了,从天而降的麻袋同样罩住了他。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踢打。下方的黑衣蒙面人大约有十个,四个护卫和车夫的麻袋边各留了一人,余下的人都在对宁王伸脚。
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用上狠劲,但即使如此,套着宁王的麻袋也被踢得不断翻滚。
白殊愉快地看着下方情形。
那条巷子几乎被后方马车遮挡住,他们坐在二楼也没听到多大动静,想来外头大街上更是没人会发现这里面的事。倒是两个胡姬察觉不对,探头出来看看,又立刻缩回去,没再有一点动静。
白殊正看得起劲,突然感觉搭在椅子上的手被人轻轻按住。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右边只有谢煐。
谢煐挨近过来,低声问:“舒心了?”
白殊瞥过去一眼,翻手回握他,薄纱下眉眼弯弯:“暂时。”
下方黑衣人大约戏耍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蹲下身将四个麻袋的口子拉大,再纷纷搭人梯翻墙,迅速消失。
宁王的护卫们手忙脚乱地趴出麻袋,又过去把宁王扒拉出来。宁王双手扶着腰,气得眼冒金星,嘶声喊道:“是谁算计我——赶紧去报官!去给我查!”
他这一声喊,倒是引得两边酒楼里不少人探头张望。
白殊等人直看到宁王被护卫们扶上车,一群人退出巷子,才心满意足,还以茶代酒干了一杯。
他们又吃喝片刻,待到听见戌正时分的报时,薛明芳才站起身伸个懒腰:“我们也该回了,得赶在宵禁前进永乐坊。”
白殊看完热闹心情好,低头装出乖巧模样跟着谢煐,惹得谢煐不动声色地回身看他几次。
一行人离开酒楼,分别上了两辆马车,慢慢向永定坊的坊门行去。
却不料,在坊门处被拦了下来。让人上前一打听,才知因宁王遭了暗算,逼着人将所有坊门都关上,准备挖地三尺找凶手。
薛明芳有些无语:“他平常有多少仇家,心里都没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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