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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一聲，江狸一下痛苦叫出聲來，隨即後腿踹開那幾個捉妖師，重重跌在光陣邊緣。

「江狸！」

光箭隨後就至。

6慎言只能瞬移去擋光箭，蠱咒的力量化作纏繞的黑色藤蔓，纏繞住那根射來的光箭，與此同時第二根長箭也跟著射了過來，6慎言飛快地結印抵擋著，但他已經耗去了太多法力。

下一瞬間，第三根光箭就衝破法力屏障射了進來，在驟然間貫穿插入了6慎言的肺。

「呲」一聲，幾滴血液飛濺出來，滴在了雪地上。

後邊，江狸碧藍色的瞳孔猛然一縮。

箭頭已經開始飛快變幻著，生長出倒刺來牢牢地鎖住6慎言的身體，張揚的法力附著了蠱咒，不斷地向周圍蔓延開去肆意破壞，6慎言的手攥住箭身，臉色一下變白。

那是針對江狸射出的光箭，威力非同一般，這一招是下了死手的。

「6慎言……」江狸倉皇化作人形，踉踉蹌蹌地沖了過來。

但6慎言已經後退一步，隨即不受控地向後倒去。

他一下扶住半倒下的6慎言，有些無措地低頭看著6慎言的那道箭傷，看著6慎言因為肺部受傷難以喘息而有些發紫的嘴唇，他都無心去顧自己腹部那條長長的傷口。

黑色的袍子破破爛爛，遮不住身體，江狸好久都沒有這麼狼狽了，他只能不斷地用所剩不多的生命之力去稀釋6慎言身上傷口的附加作用，綠色的光不斷湧出來，6慎言一下攥住了他的手腕。

「小心……」

「砰」一聲，江狸擊飛了後頭襲來的符籙，不管不顧地繼續輸送妖力。「沒事，他們傷不到我。」

6慎言看著他，想說什麼沒說出口，這一回也確實是自己拖了後腿，在這種團戰中，妖怪的肉體防禦力很占優勢，但身為人類就顯得有些脆弱，一旦受了傷，傷口難以癒合，連戰鬥力都會大打折扣。

看著又是幾個捉妖師在聯合施術，6慎言只能用手指為江狸施加出最後的防護罩來。

「你別再用法力了，」江狸都著急得不成樣子，「你現在能呼吸嗎，6慎言，6慎言？」

6慎言沒說話，只是睜著眼看向江狸，那胸膛上還插著那支光箭，他因為大腦缺氧而有些發懵，隱約感覺余光中有什麼在發著光，他轉過頭，看見是江狸大腿上的袍子破了，露出那條腿鏈來，腿鏈上的藍寶石折射出光線。

6慎言忽然輕輕抬起手，用指腹留戀地摸了下那寶石。

「你都不能呼吸了，你摸我腿幹什麼？」江狸要急瘋了，「回去不能摸嗎，回去我讓你摸個夠！」

「嗬——」

6慎言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狸忽然意識到不妙，抬手瘋狂地溢出生命之力來，不遠處中都夫人冷冷笑著，剩下的八九個階捉妖師見狀都圍了過來。

江狸卻無心再顧周圍的情形了，他不斷地給6慎言力量，第一次發覺原來人類如此脆弱，原來只是一支箭，只是一支箭就可以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6慎言不是很強大嗎，他不是幾百年來最年輕的大捉妖師嗎，為什麼會怎樣，江狸沒意識到自己嘴唇發著抖，臉色難看得狠，他只是不斷地輸送生命之力，不斷地抽取自己的本源之力，卻忘記這個光陣是專克他而生。

忽然一下，地面開始震顫起來。

中都夫人抬起頭，感覺到有幾股強大的妖力正在聯合攻破外頭的隱藏法陣。

是高妖的人來了。

「怎麼會這麼快，」中都夫人臉色微變，「消息不是傳不出去嗎？」

一瞬間，隱藏法陣就隨之破碎，暴露出山巔的實驗點，又是幾聲巨響，「轟」的一聲，實驗點的牆壁隨之被二度炸開，露出外頭半空懸浮著的密密麻麻幾百道身影。

這幾百道身影中有人也有妖，中都6家、高妖和反流浪，幾乎能打的全都過來了，月狐和朱雀的手心上還凝結著強大的妖力，而最前面站著的正是最擅長空間傳送的李善和鶴不歸。

沒有過多言語，來自於這幾百個人和妖怪的力量，幾乎在呼吸之間就破開了實驗點光陣的缺口。

中都夫人被這個強大的反噬之力震得後退一步，吐出血來，她轉身就想傳送離開，下一刻，6正琳已經瞬移到她的面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你還想去哪裡？」

「6正琳——」中都夫人咬牙切齒。

6正琳攥住她旗袍領口。「你自詡算無遺策，沒想到現在這個樣子吧？」

又是一聲巨響，光陣徹底化作光點散去，那幾個階捉妖師都被團團控制住，半空中，來自於江狸的綠色光柱隨之沖天而起。

「啊——」

所有人轉身看過去，看見是江狸咬住牙關，解開束縛的他徹底爆發本源之力，完全用妖力將6慎言籠罩起來，治癒之力瘋狂涌動著，甚至讓雪下休眠的草籽都開始破土發芽，月狐他們瞬移過來，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

「江狸！」

「燃燒自己的本源之力，你瘋了嗎！」

光柱下，6慎言的眼仍然是睜開的，但是瞳孔已經渙散了，綠色的火焰從江狸的脊背中冒了出來，看起來就好像江狸整個人都身在火里一般，他痛苦地叫出聲，雙手卻還在堅持治癒著6慎言。

不能，不能讓6慎言再死一次，無論如何都不可以，他們不該在每世都是相同的命運，不該每次都是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