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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有才嘿嘿笑了一声：&1dquo;没想到李公公还是那么好运啊，这世上的狗屎运，都落在你头上了吧！”

  李有得笑得分毫不让：&1dquo;好说好说，有运道总比倒霉来得好。这千辛万苦设了个局，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若是我，说不得该吐血而亡了。”

  &1dquo;呵呵呵&he11ip;&he11ip;”王有才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得双下巴都微微颤动起来。

  李有得面上也带着笑，单看两人这互相对着笑的模样，旁人还以为他们是至交好友呢。

  王有才突然凑近一步，斜眼看着李有得，压低了声音道：&1dquo;今日让你躲过去了是你运气好，下回可没有如此的好运了。”

  李有得咬牙回敬道：&1dquo;下回？下回可就到你了啊，王有才！”

  王有才退后一步，二人的目光交锋凶狠而直接。

  在过去的十年间，二人已经来回坑害了不知多少次，互有得失，一着不慎便可能被对方抓住狠狠打压。虽都是宦官，但二人的仇怨却大大盖过了对外的抵抗力量，连文官们也知道这两位的不合，时不时便借机浑水摸鱼。

  陈慧原本正跟着伙计看那一件件造型精美的饰玉器，摆放在这儿卖的，一样样都巧夺天工，看得她不想眨眼，每一件都想带回家。就在她兀自激情澎湃之时，她眼角余光看到了正跟李有得说话的那人。

  陈慧一开始以为那是李有得的朋友，但多看了几眼她便现，那二人之间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绝不是什么朋友。

  许是陈慧的目光流连得久了些，王有才注意到了她，忽然大笑道：&1dquo;李公公，这就是那位陈姑娘吧？我瞧着跟蒋姑娘差得多了些，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陈慧听了这话想打死这个人。他们吵架就吵他们的，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她就是个路人，关她什么事啊？还说她差？她哪儿差了！蒋姑娘是清冷美人，而她也有别样的美啊！这个不懂欣赏又没见识的土包子！

  李有得面上的怒气一闪而过，眯眼笑道：&1dquo;慧娘的好，外人哪里晓得！”

  听李有得这么说，明知道他是在给他自己找面子，陈慧一瞬间还是觉得有些感动，她快步走过来，准备以实际行动给李有得支持。她和李有得的矛盾属于内部矛盾，内部矛盾归内部解决，这会儿就该一致对外。

  却听王有才呵呵笑了两声道：&1dquo;哦？我先前送你的那一箱子宝贝，陈姑娘用得可习惯？”

  陈慧脚步一顿：&1dquo;&he11ip;&he11ip;”妈呀她现在掉头走还来不来得及！

  第26章一箱子

  陈慧一时间进退两难。

  脑子里过去的很多细节纠缠在一起。她偷溜到李有得寝室时偷听到的小五和小六的对话，二人说过那一箱子玉势是王公公送的。李有得之前问过她是不是王有才派来她的，也就是说王有才就是他的宿敌，也就是之前送来那一箱子玉势的那位王公公。如今，这个微胖届弥勒佛公公说起&1dquo;一箱子宝贝”&1dquo;用得可习惯”这种话，不就是说明他正是那位王公公么？还有不久之前那没有成功的对李有得的陷害案子，幕后之人，只怕也是这位吧，不然哪那么巧就出现在这儿了呢？

  陈慧对于李有得的敌人本没有什么敌意，反正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狗咬狗又与她何碍？但这会儿人都欺负到她面前来了，这话又说得跟她有关，她也不好退避三舍。

  就是王公公这话实在有些不好接啊。玉势的事，她本不该知道的，王公公又没点明是什么，用&1dquo;宝贝”来替代，懂的自然懂，但照理来说，她应当是不懂的。但若以一副懵懂的样子，又怎么能怼回去呢？而且这时代不同现代，这些死太监可以乱开黄腔，她当众那么说就不太合适了。

  陈慧边思考着人便到了李有得身边，她故意站得离李有得很近——若是在现代，同样的情况下她就直接上手挽人了——语气亲密地娇声道：&1dquo;公公，这位便是您之前常常提起的王公公么？”

  李有得的面色正因王有才的话而一沉，闻言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陈慧掩嘴轻笑，看着王有才道：&1dquo;原来王公公长这样，慧娘还以为他长得&he11ip;&he11ip;”她没有说完，只是轻笑一声掩饰过去，又轻轻瞥了李有得一眼嗔笑道，&1dquo;公公，您先前可没说过人如其貌这话在王公公这儿并不妥当呀。”

  她这话，便是说王公公人长得挺厚道，结果心肝儿贼黑，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有得和王有才二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但陈慧这话十分浅显易懂，二人立即便明白了过来，随后自然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王有才面色一变，冷冽的视线往陈慧身上一扫。李有得则觉得陈慧给自己赚了点面子回来，语气自然亲切了不少，配合地笑眯眯道：&1dquo;慧娘说的是，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没同你说清楚。”

  陈慧见李有得轻易便能配合自己，放了心，又看向王有才，见他嘴巴一张便要说什么，又忙开口拦截道：&1dquo;对了，王公公您方才跟我家公公说什么呢？慧娘似乎听王公公提到了慧娘。”

  之前那话，王有才是对李有得说的，陈慧便当自己没听清楚。

  王有才一愣，似乎是为了挽回一局，暧昧地笑道：&1dquo;我说，我送李公公的那一箱宝贝，陈姑娘可用得惯？”

  &1dquo;一箱&he11ip;&he11ip;宝贝？”陈慧似是一怔，随即恍然笑道，&1dquo;原来那是王公公送的呀。”

  她接着娇嗔地看了眼李有得，羞涩地说：&1dquo;王公公既然如此平易近人，慧娘便直说了吧。”她望着王公公正色道，&1dquo;太软，太小，不好吃呀。”

  随着陈慧那几个字一个个蹦出来，王有才和李有得的脸色都变得震惊又难看。

  陈慧的背景，二人都清楚，即便是商户之女，也不可能说出这种淫浪的话啊！就算是妓院里的妓子，即便在床上荤素不忌，什么淫词浪语都说得出来，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应该顾忌些的吧？

  偏陈慧还似乎毫无所觉，神情无辜得如同稚儿，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甚至还转头看着李有得轻笑道：&1dquo;怪不得公公不肯告诉慧娘是王公公送您的，原来是怕慧娘晓得了王公公喜欢的是那样的呀。公公，您可真是的，早知道那是王公公的喜好，慧娘便不会夺人所爱了呀。”她又转头看向王有才歉然道，&1dquo;王公公，既然您喜欢吃软软小小的，那么&he11ip;&he11ip;”

  &1dquo;住口！谁说我喜欢吃&he11ip;&he11ip;呸呸呸！”王有才从来没有被人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侮辱——这个在陈慧看来是调戏，但在王有才看来自然就是侮辱了——他气恼地瞪着李有得，叱骂道，&1dquo;你、你教出的人真是伤风败俗！”

  李有得也有点懵，他教了什么啊，陈慧娘这些&he11ip;&he11ip;这些话，又有哪一句是他教的？他还觉得他是不是出来得急，带错了人呢！

  不过，能看到王有才吃瘪，他又觉得畅快得很，只眼角含着嘲笑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