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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果郑重点头，将胸口拍得嘭嘭响。&1dquo;我郭果一言，泰山塌了也不改变！”

  宇文澈连忙抓下她的手，说道：&1dquo;不用拍了，我信你。”低下温润的眉眼，细细看她，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意。

  郭果诧异地抽出手，摸摸他的额头：&1dquo;大公子，你没病吧？”

  宇文澈暗叹一口气，低声道：&1dquo;还是个小丫头。”

  所以能什么都不懂。

  郭果趴在栏杆上，看着对街庭院中的布景台，嚷道：&1dquo;大公子帮我舀好风车，我们去看皮影戏吧。”

  戏馆前院搭建了一个红幔白布的小舞台，乐工们手提皮影画儿，攀越山坡，淌过溪水，上演了一折孝子救母的故事。孩子们坐在板凳上，拍手叫好。门廊二楼上，用流纱遮着一间小子，影影绰绰映出一道纤秀身影，却是僵硬坐着一动未动。旁边各有华衣侍从镇守。

  宇文澈走进庭院，遥遥朝楼道上的左迁拱拱手，带动掌中的风车铃铛清脆作响。左迁连忙还礼，与花双蝶低语，说道：&1dquo;那个姑娘就是郭果，前几日被殿下驱出城，宇文公子舍不得，又将她寻了回来。太子妃与她相识，听闻又宠爱她，花总管需要盯紧点，千万别让她近了太子妃身边，免得引起波折。”

  花双蝶点头：&1dquo;这个自然知道。”

  子里的谢开言隔着纱帐看向小戏台，对外界茫然不知。底下传来孩童欢笑，隐隐还有铃铛脆响，她怔怔坐着，突然念道：&1dquo;句狐？”

  花双蝶忙凑近，听着她又说了一遍句狐的名字。

  左迁停在帐外询问何事，花双蝶叹道：&1dquo;太子妃素来对句狐亲近，但凡有铃铛响，就记起了句狐手腕上的舞铃，也是这样的声音。”

  左迁道：&1dquo;还是总管细心，能推测太子妃心意。”

  花双蝶笑了笑：&1dquo;殿下也明白的。”

  所以当街接回谢开言后，叶沉渊就下令取了府内所有的风铃与銮铃。

  此刻的谢开言站起身，怔忡走出帐外，循声找着风车的脆响，也显得是极为寻常之事。

  楼下郭果在台前台后穿梭，玩得不亦乐乎。她回头瞧了眼宇文澈微笑的脸，鼓鼓嘴，走到他身边，接过了风车，不住地迎风晃动，嚷着：&1dquo;好不好听，好不好听？”

  宇文澈被她吵得没法，只能笑着回答：&1dquo;好听。”

  左迁见郭果并未现谢开言的身影，暗自松了口气。只因殿下下了死令：再走失了谢开言，问罪全府。惩罚他一人轻松点，若是牵连到其他同僚，他可承受不起。

  看那封少卿，昨天挨了板子，今天还未起身。

  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阵细微的风扑过来，刺入郭果手中举高的风车里，震得铃引嗡嗡轻响，反复颤动着。郭果笑着对宇文澈说话，耳里却仔细辨认着风声，读出隐秘的消息：太子府、入夜、跟随、花粉衫子。

  郭果笑意盈盈地闹着，扯着宇文澈先出了戏馆。知道谢开言没有真的傻掉，她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当晚亥时五刻，漆黑无星。一辆精致马车从太子府后苑驶出，径直朝着西山而去。郭果苦练十六年的轻功此刻挥了作用。她紧紧跟在车后，纵力一跃，站在树巅朝下看，果然捕捉到一抹幽蓝的影子。

  织铃花粉浓重，涂抹在衣衫上，在暗处便拉成一湾蓝光，位于明处的人却瞧不见这些奇异的颜色。她跑跑停停，在山道上仔细搜查微亮，一双清碧眼瞳也比常人要犀利些。她的身上流淌着胡人的血液，自然也带了游牧民族的敏锐力。

  马车在寂静的夜里粼粼作响，远远牵引着她来到一处偏僻山庄前，两盏高悬的灯笼映照着黑金牌匾，书写两个大字：万笀。

  郭果翻上山麓，借着虬枝树冠滑落庄园内，察觉到警戒并不森严。除去前院和后山十名兵士站岗，除此再无他人。她想了想，跃上走廊顶棚，猫腰流窜，查看地势。

  庄园内有一栋小楼，此时正亮着灯盏。

  郭果屏气吞声藏在山石后，看着头戴方巾身穿青袍的老者走出小楼，径直上了马车离去，等到万籁都失去了声音，她才静静摸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