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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乙大气都不敢出。

有件事她没敢告诉肖宗镜——其实初张青阳使用死人道，并非是为害人。

那时的饥荒太过严重，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境地。有些孤寡老人，没有保护，经常被青壮年杀害食用。后来张青阳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在外面设法阵，不让人进入。一开始还有人不信邪，后来连续死十几个后，大家才明白那地方是真的去不得。

但是这些往，姜小乙现在不能说。

她悄悄看肖宗镜，他脸色阴沉，难掩愤怒。她不禁捏了把汗，心道张青阳啊张青阳，你小子这次真是要倒大霉。

许久，肖宗镜平静下来，看着遍地的尸，问道：“那妖道武功何？”

姜小乙忙道：“他不会武功，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会术法。”

肖宗镜沉吟道：“不对，光凭这点道行，绝不是赵将军的对手。”

姜小乙思索道：“余英说找上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可张青阳比我年纪还小，他们一定还有其他人。”

话虽这么说，可这些尸都非常完整，身上不见其他伤，只有死人道的痕迹。

肖宗镜眯起眼。

“点火。”

姜小乙从怀里掏出几张火符，轻轻一震，燃起微弱火苗。这火在如此阴湿的林中维持不多久，姜小乙手掌挡风，尽量维护。

这时天空忽然一声鸣叫，她浑身一抖，猛地抬头。

一只夜鹰划天空。

她心里骂自己不该这么草木皆兵，再看肖宗镜，他已经扒开赵德岐的铠甲衣衫，借着微弱的火光，再次查验尸。

姜小乙蹲到他身边。

“……嗯？”他似乎有现，张开手掌，置于赵德岐的脖颈上，真气运转，使之松懈。

一道细细的纹路从赵德岐喉咙间缓缓显现。

火光熄灭的前一瞬，姜小乙看清。

“是刀伤！”

肖宗镜低声道：“薄蝉翼，这人刀法高明。”

姜小乙听着这句“薄蝉翼”，回想起余英之前的描述，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难道是他？”

肖宗镜抬眼。“谁？”

“‘夜蝉’！”姜小乙解释道：“夜蝉是早年江湖上一名使刀的高手，听说他生来眼睛就比常人敏锐，视黑夜白昼，以只喜欢在晚间动手，他又使一把极薄的窄刀，便获得‘夜蝉’个绰号。但因为眼睛于敏感，他白天活动便受影响，大人可还记得余英形容此人眼睛总是半睁半闭，想来是光太亮，使他睁不开眼。他销声匿迹很久，没想到这时候出来了。”

肖宗镜：“看来军饷是上的饵料，竟把这么多藏行匿影的人都钓出来了。”他看看姜小乙，面色稍显欣慰。“亏了你对这些事颇为了解，省却了不少时间。”

姜小乙心道她以前跟达七吃的就是倒卖消息的饭，知道的然多。

“事之地应该就在刚刚的山道，去看一看，或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肖宗镜放下尸，与姜小乙一同来到山崖下，此种地形，无风也起三尺浪，行至十丈外，姜小乙已经被吹得浑身冰冷，睁不开眼。“这种地势太危险了，为何要选这一条险路？”

肖宗镜叹道：“南军现在正与反贼交战，前线吃紧，赵将军太急了。”

姜小乙道：“这伙匪徒会不会就是反贼派来的？”

可据她知，目前成气候的叛军都在东边，西边有几股，南边都是小打小闹。按理来说，这种档次的叛军，应该请不起夜蝉这样的助力才对。

肖宗镜：“现在还无从判断。”

两人在山道间查看，一条路走到头，不见什么异常，只能从卡在背风口的几撮马草和粟米里，看出军饷曾经运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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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处萧瑟夜象，姜小乙再次悲观起来，都过去这么久，到底要上哪找军饷？

虽然她认出了张青阳，猜出了夜蝉，可人家肯定早就跑。就算肖宗镜本领通天，最后天南海北把人抓获，又能如何？对于这种混江湖的亡命徒来说，钱比什么都重要，已经吞下的银子，还能指望人家再吐出来吗？

“那是什么？”

肖宗镜望向一处，姜小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山峭壁上似乎有光，但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肖宗镜两步上前，脚下一顿，飞身跃起，停在笔直的峭壁之上。他攀着绝壁向上，爬到亮光处，取下一物，落回地面。

姜小乙凑来，现是一株青草，但神奇的是，这草的草尖颜色清淡，微微透明，还有弱弱的荧光。

姜小乙咦了一声，道：“大人，这草着光，又生在绝壁之上，会不会就是吕家姐弟口中的月荧草？”她拿过一株，揪下草尖，顿时叫起来。“好疼！”肖宗镜忙取水袋帮她清洗，可指尖还是被蜇红了。

肖宗镜细细观察，放嘴边轻尝一口，随即吐出。

“这毒草吃不得，应该只能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