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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看着托盘中的证据微微叹息,“公主,这些证据是白准备了吗?您刚才在皇后殿中跟德妃打的什么哑谜呀,奴婢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一漫见回清思殿的路上清静,淡淡一笑,“此事你们都知道是七公主下的手,但如今宫中众嫔妃还不知道,所以蓬莱殿才散播尚食局管事公公的那个谣言的。刚刚在我拿起寒枝问出的清思殿奸细的口供时,德妃透过光线扫了一眼,大致知道了是线人的口供。便想扰乱视听,质疑母后主持此事的公平性,想用大理寺和禁狱甚至父皇吓唬我。但我主张请父皇支持公道,不怕查验证据,德妃毕竟心虚,自然不愿闹大。万一我手中的证据真的能将死七公主怎么办?到时候七公主定会惹得父皇厌弃,说不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真的会对七公主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
松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后来为什么突然给七公主找亲事了呢?”
“当她看到我手中早春的口供和镇静的早春被带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开始试探证据,想着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当她看到花名册和我的有恃无恐,就知道我手中证据齐全,还不如将七公主推出宫去。这样表面是不碍我的眼了,实则,德妃不过是用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既试探出了我的条件,又给七公主要了一个显赫的夫家,给七皇子也定了一个助力。”
回到清思殿,松果给一漫递上一杯茶,“可是早春不是已经疯了吗?”
一漫抿了口茶,“是已经神志不清了,不过是让人给她用了银针,暂时镇定罢了。看着像个正常人,便是这份口供,也是假的。”
松果纪蓝两人一惊,立刻心有余悸的看向四周,“公主,要是刚才被现了怎么办?”
一漫缓缓放下茶杯,“若是德妃真的能从容的忍到吕帛带着早春上前,我也会打断,所以不会被人看出来。”
“那花名册呢?”
一漫随手将花名册上带着早春名字的前后几页撕下来,交给纪蓝,“将早春有关的这几页保存好,剩下的让吕帛还回去吧。”
“是。”
“这花名册我确实没有想出蓬莱殿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看着两人吃惊的神色,一漫继续道:“不过是我刚才在德妃面前太过镇定自若,仿佛胜券在握,什么都不在意,加剧了‘证据’的真实性罢了。而且这册子的中间,被我故意压出了很深的痕迹,便是合上,都能看出一道明显的空隙。一看就是琢磨研究了好久,所以德妃才以为我已经识破了她的手段。”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手段罢了,德妃之所以回这么快的将白仁宜的婚事推出来保平安,估计一早就在算计白仁宜的婚事了。加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才能这么快的了结此事。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德妃本就觉得白仁宜上不得台面,定然留下许多证据,瞒不了许久,这才在博弈的时候下意识的退却,让一漫定了输赢。
明明已经傍晚了,外头却还是不停歇。吕帛换了纪蓝两人的班,上前伺候一漫。
“安顿好了?”
吕帛眼中带着真心诚意的敬重,小心的给一漫递上一杯温茶。
“回公主,安顿好了,是奴婢亲自送早春出宫门的。”
早春在宫内是没有活路的,在宫外疯了也没法生活,若是被现了还会被德妃的人继续追杀。一漫便让吕帛带着早春出了清宁宫以后,直接送到宫外的安善堂,给了银子,有人照顾着,总能多活几天。
瞧着吕帛看着自己的神色,不再像是被钳制住一般小心翼翼,反而带着一点放松和亲近。一漫漱了漱口,淡淡一笑,“怎么,如今不过是放了一个痴傻之人,就觉得我是个可以托付的好主子了?”
吕帛眼珠子一转,委屈的八字眉都出来了,接过杯盏,“冤枉啊,您一直都是奴婢的好主子,奴婢哪能不知道您之前是吓唬奴婢的。”
一漫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远远的似乎有哭喊声,只是听不真切。
“外头这是怎么了?”
寒枝急匆匆的马上走了进来,“公主,是八公主来了,要见您。”
想必是郭才人此刻真的被抄宫了。毕竟白日在皇后殿中并没有将谋害嫡公主的事情了结,必然要找个替死鬼的。皇后自不用说,整死哪个上蹿下跳的她都是愿意的,德妃也需要有人给白仁宜顶包。此番宫内的两大巨头都默认了郭才人,只是郭大人在朝中任职,不知道皇帝会有什么反应。
八公主是郭才人所生,竟然会找到清思殿来,想必也是个眼明心亮的。知晓能做主的皇后和德妃如今都想置郭才人于死地,求了也无用。八公主白令蓉的生母若是真的被诬陷获罪,那八公主定然也会受到牵连。
一漫原以为会找郑宝林之流顶罪,没想到是郭才人,“郭才人怎么了?”
“傍晚,清宁宫抓到了浴堂殿投毒的人,送去了禁狱。禁狱的康大人往紫宸殿和清宁宫递了折子以后,就直接去浴堂殿搜宫了。”
一漫忽然看向吕帛,“康大人是清宁宫的人?”要不然动作怎么这么迅?刚抓到投毒的人,折子就准备好了。最蹊跷的是皇帝竟然也会没有什么反应,难道郭家就这么认了?
康大人出身芦岭县主家,初入官场职位不高,因后来执法严苛、素有酷吏之称,才被特招入宫,掌禁狱之事的。
吕帛被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康大人的平日,也没想出什么问题了,“奴婢也不清楚,康大人是哪里不对吗?”
一漫微微摇头,寒枝犹豫了一下,“公主,八公主一直在清思殿外等着。”
“让她回去吧,早先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与郭才人并无过多交集,帮不上什么忙。”
“是,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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