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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百糙啊&he11ip;&he11ip;”

  黑暗中，忽然传来晓萤犹犹豫豫的声音。

  百糙立刻顿住翻身的动作。

  &1dquo;你还没睡吗？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1dquo;不是，我也一直没睡着。”晓萤又犹豫了一会儿，&1dquo;百糙啊，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he11ip;&he11ip;”

  &1dquo;什么？”

  &1dquo;&he11ip;&he11ip;你也不要期望太高。”

  &1dquo;嗯？”

  &1dquo;百糙，我知道你练得很用功，也很努力，”晓萤小心翼翼地说，&1dquo;可是女弟子当中的出线名额只有一个，虽然你功夫蛮厉害的，但是初薇师姐和秀琴师姐可能更厉害&he11ip;&he11ip;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希望你能获胜，能参加道馆挑战赛&he11ip;&he11ip;可是&he11ip;&he11ip;可是如果你败给了初薇师姐或者秀琴师姐，会不会很伤心啊&he11ip;&he11ip;”

  &1dquo;可能会吧。”输给别人当然会伤心啊，但是她有点听不懂晓萤想表达什么。

  &1dquo;啊，我就知道你会伤心，”晓萤像被迎面打了一拳，难过地缩在被窝里，&1dquo;都怨我啦，我说话喜欢夸张，总是说你很厉害啊，功夫很棒啊&he11ip;&he11ip;我是真的觉得你功夫很厉害啦&he11ip;&he11ip;但是万一明天你打不过初薇师姐或者秀琴师姐&he11ip;&he11ip;会很失望的吧&he11ip;&he11ip;如果我平时说话没有那么夸张&he11ip;&he11ip;如果不是我让你充满希望&he11ip;&he11ip;万一你明天输了，就不会那么失望和难过吧&he11ip;&he11ip;”

  百糙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

  &1dquo;呵呵，”她忍不住笑了，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说，&1dquo;怎么会呢？如果在选拔赛中输了，只能说明我技不如人，会失落难过一下，然后继续加油努力，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1dquo;呼，那就好。”

  晓萤松口气，只要百糙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行。在松柏道馆的这段时间，百糙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比以前多多了，说的话也多了，她害怕万一百糙受到打击，又变回原来沉默寡言的样子。

  &1dquo;可是，晓萤&he11ip;&he11ip;”

  过了很久，百糙把被子拉高些，紧紧裹住自己，怔怔地说：&1dquo;我真的很想赢很想赢，我想参加道馆挑战赛，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比赛&he11ip;&he11ip;”

  晓萤睡着了，出均匀的呼吸声。

  百糙闭上眼睛。

  她真的很想要赢得明天的比赛。

  另一间宿舍里。

  &1dquo;明天馆内女子组的比赛不知道会不会很有，”亦枫躺在被窝里，哈欠连天地说，&1dquo;难怪你让我和百糙一组练习，还以为你是报复我上次实战踢中你的前胸呢，现在看来，你也是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潜力了。”

  淡淡的墨香。

  若白凝神静气地提写字，雪白的宣纸上是淡逸的行云流水，他仿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听不到亦枫的声音。

  &1dquo;她的身体力量真好。按说她和晓萤同班，应该也是十四岁，初薇和秀琴比她还大两三岁呢，但是出腿时的爆力都不如她。”亦枫在被窝里躺得无比舒服，&1dquo;而且这女孩子很能吃苦，基本功也扎实，就是临场经验太欠缺。”

  如细雨润无声。

  秀逸的行书在宣纸上漫延开。

  &1dquo;今年的道馆挑战赛，百糙有可能代替初薇或者秀琴出战吗？不管怎么说，她跟金敏珠那次打得真漂亮。”亦枫哈欠连天，快睡着了。

  为了鼓励女子练习跆拳道，挑战赛要求每个道馆在三个参赛名额中必须至少有一个女子选手。而以往几届，包括很久之前初原师兄还出战的时候，每次进入复赛之后，松柏道馆的女子选手就几乎没有取得过胜利，晋级的压力全部集中在出赛的男弟子身上。

  &1dquo;看她明天的表现吧。”凝视着宣纸上写好的字，若白皱了皱眉，将它推到旁边，重铺开一张宣纸，&1dquo;跆拳道并不是只看蛮力，也不是只要苦练就可以。”

  那次和金敏珠的实战固然漂亮，可是百糙能踢飞她的最大原因，却是因为金敏珠太过自负，始终用同一招出腿。而明天的馆内选拔赛，包括一个月后的道馆挑战赛，百糙遇到的对手绝不会像金敏珠一样一招不变。

  ******

  作者有话要说：

  ☆、（五）2

  ******

  第二天上午。

  所有的弟子们穿着雪白的道服集合在练功厅里，一扇扇纸门拉开在两旁，灿烂的阳光洒照在被擦得闪亮的垫子上。百糙直地站在队伍里，听见大家比平日多了几分激动的呼吸声，她的心脏也忍不住扑通扑通跳得有些乱，深呼吸了几下，却依然无法克制住血液中渐渐开始奔涌起来的兴奋。

  &1dquo;百糙，你紧张吗？”

  晓萤手心出汗地盯着门外若白越走越近的身影，知道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馆内选拔赛就要正式开始。虽然知道自己能代表道馆出赛挑战赛的机会非常非常小，可是，她终究还是存着一点幻想。

  &1dquo;嗯，有点儿。”

  下意识地又把腰中的系带拉紧了些，百糙再次深呼吸，冥神静气，不要紧张，不能紧张，紧张对于比赛是无济于事的。

  继续深呼吸，忽然她现周围的弟子们也全都是紧张的，有的弟子将双拳握得死紧死紧，有的弟子直直瞪着眼睛，有的弟子像她一样不停地在深呼吸，秀琴也紧紧抿住嘴唇，空气紧张得仿佛凝滞了。

  只有斜前方的初薇不太一样。

  从百糙的这个角度，能看见初薇的面容异常苍白，嘴唇gan裂没有血色，睫毛低垂着，微微失神地看着地面。

  是生病了吗？

  百糙想起昨晚在大树旁边听到的对话。初薇前辈该不会是因为和廷皓前辈一直说话说到太晚，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吧。

  若白走进练功厅。

  廷皓和婷宜跟在他的身后，在练功厅里寻了个角落坐下。从初薇身边走过的时候，初薇的睫毛略微颤了下，仿佛要向两人的方向抬去，却又终于还是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