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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认真起来的样子则有些陌生，他上课开始听讲，课后开始做作业，并且开始花一大把的时间在课后复习。平时混社会的校园扛把子忽然从良，成天戴着个眼镜沉迷学习——这让人有点儿缺乏安全感，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了。

  历史魏老师却没因为沈泽开始学习了就不提问他，他仍是点沈泽的名字，但问的问题明显变得难而刁钻。

  他们期末考试开始的那一天，是个阳光灿烂，冷风嗖嗖地钻窗户fèng的好日子。

  &1dquo;好好学习。”魏松拿着语文卷子站在讲台上说了四个字，话音未落，下面便传出咯咯的笑声。

  魏松头花白，平静地对他的学生说：&1dquo;——我光是说出这几个字，你们都能笑出来。为什么不笑呢？这可是你们从小听到耳朵长茧子的四个字儿，后面还要加上&1squo;天天向上’，生怕不够幼稚似的。”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魏松。

  魏松说：&1dquo;——但是无论是&1squo;好好学习’还是&1squo;天天向上’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我们国家是历史很短的，所以阶级远没有固化&he11ip;&he11ip;而无数人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三代贫农，可以直接飞跃成为&1squo;上等人’——而能做到这个的，也只有&1squo;教育’而已。”

  &1dquo;所以你们不要笑。”

  &1dquo;你们迟早会知道这是对的，”魏松道，&1dquo;能打开阶级壁垒的唯一钥匙，就是我们现在能给你们的——”

  &1dquo;——知识和教育。”

  魏松苍老地道：&1dquo;不要让我们失望，好吗？”

  然后他将卷子了下去，全班寂静。

  大多数人都没听懂他的那一通话，什么阶级，什么固化和壁垒&he11ip;&he11ip;那些词汇和背后的意味，对一群没接触过社会的高中生来说太过晦涩难懂，也太过现实——可学生们却仍然模糊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阳光犹如白苹果般生脆，空气清澈而冷。

  顾关山考完了英语后就趴在了桌上，抠也抠不起来了，教室里满是对答案的学生，顾关山堵住了耳朵也堵不住那些作死的人。

  &1dquo;这题我选了a&he11ip;&he11ip;绝对是a！你这里用abso1ute的话后面的意思就完全变了&he11ip;&he11ip;”

  &1dquo;啊啊啊！这道题我错了——完蛋了，我完型填空不应该丢分的&he11ip;&he11ip;”

  顾关山不管对那套卷子有没有信心，都不会对答案——这是她考试的信条，考完了就过去了，对了答案还要徒增悔恨，没有必要自己折腾自己。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散去，顾关山疲惫地收拾书包，开始往家里带东西。

  窗外晴空湛蓝，风吹得窗户颤动，白鸽飞过天际。

  徐雨点抱着柜子里的书回来，问：&1dquo;你参加的那个什么奖来着——凤凰奖？什么时候出结果？”

  顾关山趴在自己的教辅资料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道：&1dquo;三月份吧&he11ip;&he11ip;其实就是重在参与，我猜我的话就是走个过场，拿奖是没戏了，但是以后如果去参与学校的面试，我画的那些漫画应该很吃香。”

  徐雨点：&1dquo;别这么悲观嘛，兴许就成了呢？”

  顾关山没回答，眼睛下面都是熬夜的黑眼圈，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放松自己的神经——太阳温暖，海浪chao汐涨落，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徐雨点：&1dquo;&he11ip;&he11ip;”

  徐雨点嘀咕道：&1dquo;说睡就睡啊，真是个成大事的人。”

  她把自己的教辅书和课本塞进了自个儿的书包里，将书包塞成了个四四方方的方墩，那书包活脱脱地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轻巧夺冠和金榜学案塞得变了形，看上去极有当代中国高中生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