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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在说什么!”6青繁被我惊到，&1dquo;即玉，你不要故意吓我。”

  &1dquo;我很快就会去找爸爸和妈妈，到那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父亲一定会原谅我。”我忽而释然。

  6青繁一震，脸上顿时血色褪尽，他在我身边跪下，将我的脸扳向他。他的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我，不停喊我名字，&1dquo;即玉!即玉!”

  我心中似有无限欢愉，对他微笑，&1dquo;这样我终于能够解脱。”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淌。

  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6青繁将额头贴近我，他说，&1dquo;你在烧，即玉，不要再胡思乱想。”

  他把我拦腰抱起，走进卧室放我在床上，又轻轻替我盖上被子。

  &1dquo;即玉，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他将我的手包裹在掌心，低下头抵在其上，&1dquo;即玉，原谅我，你不要这样吓我。”

  我怔怔看着天花板，眼前有七彩颜色掠过，如乘坐高列车穿越往日时光，所有记忆中的场景都化作细碎色片，迎面朝我扑过来。

  母亲去世那年，父亲变得冷漠阴沉，对我亦不理不睬。那时我不过是个小学生，一夕之间失去至亲，遭此痛事却无处哀告。夜里睡不着，一个人缩在床上哭肿眼。

  6青繁半夜敲我房门，他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我。忽而他伸出手，轻轻放在我的头顶。

  我垂着头，眼泪忍不住扑扑落下来。我对6青繁说，&1dquo;我想妈妈回来。”

  他沉默一会儿，对我轻轻说，&1dquo;妈妈不会再回来，但我会在你身边。”

  那段时间，他一定会守在我床边，直到我睡熟才离开。

  那是他唯一一次主动对我露出温情一面，很久很久以后我都会记得，漫长漆黑的夜晚里，他握住我的手说，&1dquo;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闭上眼睛也没关系，你可以永远呆在梦里，我永远都在这里。”

  那时候，我以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所以安心睡在梦里。

  6青繁绞了湿毛巾替我擦净脸，又喂我喝了一杯热水。

  喝下一杯热水，我渐渐恢复清明，激动情绪也回落，想起片刻之前在6青繁面前的错乱失态，只觉得异常窘迫和不安。

  6青繁站在床边，问我，&1dquo;好一点没有，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我有些难堪，慢慢坐起来，对他说，&1dquo;抱歉，我刚刚不太清醒，胡乱说话，你不要在意。”

  &1dquo;你说你要去找父亲和母亲。”他说。

  我低下头，&1dquo;对不起。”

  连我自己也深觉震惊，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1dquo;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6青繁一手撑在额上，似有内疚自责。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气氛一时尴尬。隔了一会儿，他说，&1dquo;我今天来时想通知你，父亲遗嘱三天后在裴家大宅公布，你需在场。”

  &1dquo;我知道了，”我应声，&1dquo;到时我会回去。”

  又是无声的沉默。

  时至今日，我与6青繁之间已渐渐无法可说。

  第33章恩赐

  &1dquo;你状况不太好&he11ip;&he11ip;”他犹疑一下，还是问出口，&1dquo;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我立即推拒，&1dquo;不，不用了，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必担心我。请帮我给孟斯齐打电话，他会照顾我。”

  或许因为室内光线不充足，有那么一刻，6青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1dquo;这样也好。”6青繁说。

  他拿出我孟斯齐的号码。

  我报出一串数字，突然又反悔，顿了顿，我说，&1dquo;还是算了，他在上班，现在不要打扰他。”

  不过烧，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去惊动孟斯齐，本市尚有成百上千绝望中人等待他施以援手，若叫他因我一人而奔波，我实在有罪。

  &1dquo;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按住6青繁即将按下拨通键的手，&1dquo;不过是低烧，不是大问题，我睡一觉就好。”

  6青繁看着我，&1dquo;你刚刚情绪很不稳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笑笑，&1dquo;你总是把我当成无知幼儿，我已经成人多年，你不需一辈子为我担心。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裴家和你的庇佑，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你该让我在生活和感情上渐渐学会独立。”

  6青繁沉下脸，&1dquo;&1squo;到一个没有我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你又要去哪里?”

  &1dquo;我只是说你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不能照顾我一生一世。”

  &1dquo;谁说我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他蓦地提高声音，脸露怒容，&1dquo;只要我在一日，我就会看护着你。”

  我愣愣看他。

  他亦察觉自己的失态，随即冷静下来，&1dquo;裴家养育我多年，我不会放任你继续自暴自弃。你该回到裴家来，平民生活并不适合你。”

  我有些无奈，&1dquo;6青繁，我不是自弃，我只是自立。父亲已逝，你为裴家工作这么多年，再多恩情也偿还清楚，你大可不必再管我。”

  他被裴家的枷锁缠身十多年不得解脱，如今终于有机会脱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想作他肩头的包袱，继续束缚他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