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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云初觉得自己不是塞来玛生的,但是,塞来玛却找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说云初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
各种佐证一样不缺,时间长了,很多塞人就认为云初是塞来玛生的,只是在生育过程中生了一点变异而已。
于是,云初就这样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吃人家的饭归人家管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要求。
现在,老羊皮同样告诉云初,陈玄奘跟东女国的国主才是他的爹娘。
云初还是认为自己不是,但是呢,老猴子却用一条缜密严谨的证据链条,证明了他云初就是别人的儿子。
证据链条清晰的一目了然,让云初百口难辩。
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婴儿,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资格说自己父母是谁。
就像一群鸭子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狗,也会跟着狗走的。
这让对自己亲爹娘有着极为深刻记忆的云初觉得,自己的亲爹娘算是白养自己这个孩子了,养这么一个经常被被动的当成别人家的儿子的人,要是他们知晓了,天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
天气很热,娜哈还是喜欢裹着老猴子的黑羊皮大氅蹲在案几上跟老猴子继续玩抓石子……
昨日一战之后,唐军大胜,抢夺了处月部的大纛,这对处月部来说是极为羞耻的一件事。
这一次,天刚刚亮的时候,突厥人就起了猛烈的进攻。
战斗不仅仅生在城头,也生在城墙底下,城头箭如飞蝗的让人命在顷刻间消失。
城墙下,不时有唐人骑兵,塞人骑兵轮番冲击那些想要把土堆到城墙下的突厥人。
龟兹的城墙一点都不高,勉强四米高的样子,如果放任突厥人堆土,用不了两個小时,人家就能在城墙下堆出一条斜坡出来。
可就是平原上突兀出现的这座四米高的城墙,却让突厥骑兵在短时间内对城池无可奈何。
守城的一方没有滚木礌石,没有石灰,没有铁水,没有金汁,只有弓箭,刀斧,长矛跟石块。
攻城的一方设备依旧简陋,没看见投石车,没看到攻城车,没看到缓缓移动的箭楼,就连撞城门的冲车都没有,有的只是简陋的梯子跟弓箭。
可是,战事进行的依旧凶残至极。
狂怒的突厥武士丢弃了战马,用弯刀在城墙上开凿小坑,每开凿出来一个坑,就踩上去一只脚,然后再开凿下一个,直到被守城的人用箭射死,或者被长矛捅死。
下一个继续挖坑……
三五米的范围内,谁都是神射手。
有的尸体倒在城下,有些尸体倒在城池上,渐渐地围绕着这座周围不过五里的土城,尸体堆积如山。
只要不被丁大有逼迫着出城作战,何远山跟刘雄两个还是非常顶事的。
何远山的锤子丢在那场突击战场上了,现在他用的是一柄长矛,唐军的长矛很长,三米长的杆子可以让他避开城外箭矢的直接攒射,可以蹲着身子专门瞄准从城墙上露头的突厥人,他的手法很稳当,一戳一个准。
就是突厥人用皮兜子丢上来的飞蝗石很讨厌,这东西杀不死人,准头却好的惊人,砸在铠甲上叮叮当当作响,云初这一天治疗的最多的伤患,就是面部被飞蝗石打中的人。
标枪这种好东西,在守城的时候就基本上不用了,一旦丢过去杀死一个突厥人,人家立刻就会多一柄长矛,十几米长的松树杆子套着标枪头,城头的人很难预防。
龟兹城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丁大有这个混账却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云初借口汇报伤患状况,在他的家里没有见到他,接见他的是其中一位果毅校尉,听取了云初的汇报之后,就示意云初可以走了,还告诉他,以后没事就不要过来,当然,如果做了新的牛肉包子的时候,可以喊他过去。
为了报复,云初假装没有看不到他已经红,胀的伤口,他既然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上杆子帮忙。
事实上,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伤口会不会炎,会不会生蛆,都看个人的命。
云初趁机去了一样医正刘冲的驻地。
还没有进门,他就闻到了冲天的恶臭气息,很多伤病就随意的倒在满是便溺的地上。
说真的,这里像屠宰场,像打铁铺子多过像医馆。
满身鲜血手提一把木工锯的刘医正更是像屠夫多过像郎中。
他是给人锯腿的半道听说云初来了,刻意停止了手术过来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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