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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前往上阳周家往事（第1页）

出行的车队由两輌马车和十几个护卫组成，一辆是令北境人谈之色变的黑色马车，一辆则是装满了贺寿的礼物。

别看李倾城来了未央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这辆神秘的马车。马车内宽大舒适，像一张很大的床，足够挤下十来人。

周池瑶坐躺于主位，夏萤和秋月则在她两旁给他揉腿捏肩，好不惬意的模样。

李倾城好奇，问道：“难道这次出行，一个‘老’人都不带吗？”

“她们和你一样，是未央的未来，总得去见识一下周家的龙潭虎穴。”

“不懂。”李倾城摇头。

“第一代春夏秋冬皆已嫁人，第二代也快没几的可用，她们与你青梅竹马，若是嫁人，就算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周池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虽是我买来的或者捡来的仆从丫鬟，但日后必是所有人皆高攀不起的存在。要是……”

她的欲言又止，让李倾城好奇心更重，道：“咋能说话说一半呢？”

“要是我们真能建立起一个强大无比的帝国，我许你纳她们为妃。别说她们，纵然再多上十人，也未尝不可。”

李倾城眼睛直打转，斜眼着看她：“真的？”

“你猜我为什么同你说这个？”她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

李倾城不知所以：“你突然想开了？”

“你认识新朋友，和众大臣友善，亲近百姓，知民间喜乐悲苦。开始有了一点有为帝王的样子，这是好事。”周池瑶正声说道：“可古往今来，有哪个杰出的帝王往返于烟花柳巷？”

李倾城正欲开口，她却继续说道：“知你青春年少，既是叛逆期，也好奇男女之事。非我是毫无情欲之人，故意冷落，不与你同房，而是希望你现在太年轻，正是学习和练武的好时期。你资质上佳，可起步太晚，如今仍未突破六境。修行一道，每一境皆是一道坎，要么一朝顿悟，要么永远停留在那一层。若你此生真是如此，百年之后，你成了一抹黄土，而我仍在人世。你，应该不想是这样的结局吧？”

李倾城明白，他要复仇，若终身止步于六境，那简直就是天荒夜谈。未央有可能会强大，有可能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兵，但他若资质平平，仅靠周池瑶给创造出来的声望，绝对无法指挥动这样的军队。

他却不太相信，开口道：“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那我就给你说一个故事。”周池瑶道：“三十年前，周虎就已经是九境巅峰高手，后来沉迷女色，修为再无精进，如今与我半斤八两。又或者，还逊我一分。”

“李策除了我娘还有几好几个女人，不也走到了那一步吗？”

“你拿什么跟他比？”周池瑶脸色不好，严肃地说道：“他一人挽救九云近百万百姓免遭北迪人荼毒，幼年习武，年少从军，一路上从尸山血海中走来，心性早就凡脱尘。看看如今的你，看看曾经的你，会为一点小事而懊恼，心中会有那无畏的同情心，不懂何为爱，亦不懂如何爱。”

这话说得李倾城有些泄气，他低着头：“我应该没有那么不堪吧？”

“虽然话说得难听，但你真的就是那么幼稚，比如，你现在就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我争个输赢。”周池瑶笑道：“就算你非常清楚，在我面前无论输赢，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你还是要表现出你的幼稚。”

李倾城翻白眼：“你更像我娘，而不是夫人。”

周池瑶俏皮：“娘子也带了个娘字。”

未央城到上阳城有两百多里，虽是官道，但也走了近三天时间。

李倾城曾来上阳之地抢过不少人，但入城却是第一次。上阳城不比未央城大，但泥瓦烂墙，矮石棚芦，交错纵横，随处可见。少有的青瓦红墙，一看就是地主豪强。与未央城相比，这老旧的上阳城可谓是阶层分明。

北境很乱，三阳为最。三阳之乱，上阳为甚。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上阳城人口太多，一个中等城池，居住着过五十万人。城里住不下，周池周边也住满了人。北境土地并不肥沃，如此多的人口，也造就了北境的贫困。

这些人口并非天生就聚集在此，而是因为中原常年的大战，流民北逃，让因为战争失去大量人口的北境补充了低质量的人口。

北境大多数百姓皆是贫困的，但世家豪门却与中原大家族相比也不逊色多少，因为几乎所有的土地皆在他们手中掌握。要不是北地战乱更甚，也绝不会冒出那么多的家族来。

北地与三阳相比，外来者若有实力才必有崛起的可能。如今未央掌权的几大家族，仅有少数是原住民，多数是被流放高官的后代乘乱而崛起。最显着的例子就是元树将军一脉，被陈家夺了权，亲信之人逃进深山苟活，才有了如今的元家堡。

若北地城之战未央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那某个深山中必定会有陈家一族的残余存在。

周家掌握上阳郡，是上阳郡近百年最强大的家族。但这百年之内，有几次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最近一次，则是在六年之前，也就是周池瑶与周家分割之事。

周家虽然强大，但族人众多，心思各异。每次家族的危机皆是在家主更替或者做出重大决定之时，为了利益，总有人会挺而走险。

故事刚讲到这里，春暖就掀开帘子，探进来个头，小声地说道：“公子，小姐，路被堵住了。”

“等就是了。”周池瑶随口说道。

小丫鬟一脸为难的样子：“好像是被人故意堵住的，福伯正在与他们争论。”

周池瑶掀开窗帘，看了前面一眼，唤过周有福，道：“若对面车中坐的是朱老爷，就给他个面子。若坐的是朱家丫头，给我把她的车给掀了。”

不过一会，车队就正常前进了。李倾城疑惑，笑道：“在上阳城还有人敢为难你的马车？不是传说黑色马车人见人怕吗？”

“朱家丫头与我有点仇怨。”

“那她还能活得那么自在？”李倾城揶揄。

周池瑶解释道：“朱家是下阳大家，朱家老爷与各大家族皆交好。我虽恶名在外，那朱家丫头不怕我也正常。”

“那我得认识认识了。”

周池瑶笑道：“要不我替你把她拿了，让她知道什么叫害怕。”